比特币重返6万美元

比特币终于在2月底突破六万美元,创了 2021 年 12 月以来新高。比特币兑人民币、日元、韩元等一系列法币均已新高,可以说,只有美元人民仍等待“解套”。

OKX 行情显示,BTC 短时突破 60000 USDT,截止本文发布时报价 60500 USDT, 24 H 涨幅 6.4% ,突破了 2021 年 12 月最高点 59048 USDT,距离 21 年 11 月的最高点 69000 USDT 仅剩一段小跑。ETH 则突破 3300 USDT,现报 3345 USDT, 24 H 涨幅 2.4% 。

但除了 BTC 之外,山寨币势头不足,行情分化较为明显,BTC 总市值占比最高触及 51.85% 。今日领涨的主要为 Meme 板块和铭文板块,PEPE 今日上涨 50% 、FLOKI 上涨 22% 、ORDI 上涨 14.5% 、sats 上涨 11.5% 。

受整体行情上行影响,加密货币总市值也迅猛增长。CoinGecko 数据显示,目前加密总市值突破 2.34 万亿美元, 24 小时上涨 2.7% 。Alternative 数据显示,加密用户交易热情亦明显上升,今日恐慌与贪婪指数已达 82 ,昨日为 79 ,而上个月仅为 55 ,等级为“极度贪婪”。

衍生品交易方面,Coinglass 数据显示,过去 24 小时全网爆仓 3 亿美元,其中空单爆仓 1.67 亿美元,多单爆仓 1.33 亿美元;BTC 爆仓 1.04 亿美元,ETH 爆仓 4815 万美元。

美国用户仍在买买买

比特币现货 ETF 仍在持续流入

据 Farside Investors 数据,自 1 月 11 日推出以来,比特币现货 ETF 历史累计净流入超 67 亿美元,其中:

  • IBIT 累计净流入 64.41 亿美元;
  • FBTC 累计净流入 44.76 亿美元;
  • GBTC 累计净流出 75.91 亿美元。

Dune 数据显示,截至发文时 10 支现货比特币 ETF(包括 GBTC)合计持仓的 BTC 数量已达到 746, 571 枚,对应的资产管理总规模已增长至 442.5 亿美元。富达(Fidelity)在其官网的投资组合建议中指出,建议用户在资产配置中加入 1% -3% 的比特币,流入趋势仍在持续,暂无减缓迹象。

另一方面,交易活跃度也爆炸上涨,凸显投资者热情,据 CoinShares 一份研报显示,比特币 ETP 的日均交易额已从 2023 年的 3400 万美元增至 2024 年的 20 亿美元。

MicroStrategy 浮盈 55 亿美元

2 月 26 日,据 Tree News 披露数据显示, 2024 年 2 月 15 日至 2024 年 2 月 25 日期间,MicroStrategy 及其子公司以约 1.554 亿美元现金购入约 3, 000 个比特币。也是在这一天,BTC 结束横盘开启上涨模式,当日从 51731 USDT 上涨至 54471 USDT,单日涨幅 7.77% 。

2 月 13 日,MicroStrategy 首席执行官 Michael Saylor 接受 CNBC 采访时表示,比特币现货 ETF 的购买需求远大于矿企的供应量,将购入更多比特币。

TD Cowen 分析师在一份报告中表示,预计 MicroStrategy 的比特币交易“随着时间的推移将被证明能够为股东带来增值,MicroStrategy 代表了一种新型公司,它通过企业软件和云服务产生以美元为基础的现金流,然后在有效杠杆的基础上将其多余现金流转换为比特币。最初是为了保护储备资产价值的防御性战略,现已成为旨在加速创造股东价值的机会主义战略”。

截止发文时,MicroStrategy 共持有 193, 000 枚 BTC,平均购入价格为每枚 31, 544 USDT,按照 6 万美元计算,浮盈约 55 亿美元。

仍有矿企继续加码

2 月 28 日,比特币矿企 Riot Platforms 以 9740 万美元的价格购买了 31, 500 台神马矿机,此次购买将使该公司的罗克代尔矿场自挖矿算力在 7 月底前从 12.4 EH/s 提高到 15.1 EH/s。

Riot 去年 12 月透露,该公司已斥资 2.905 亿美元购买了 66, 000 台矿机,并表示可能选择以相同的条件再购买 265, 000 台 MicroBT 矿机,从长远来看,这将有助于其算力提高至超过 100 EH/s。

据 CryptoQuant 分析,大型实体继续增持,而比特币矿企的抛售活动仍然低迷,过去几周日均抛售的比特币数量不足 100 枚 BTC,与 2022 年 11 月至 12 月 1, 000 枚 BTC 及以上的水平形成鲜明对比。

Michael Saylor 曾指出,减半后矿企的抛售能力将从 120 亿美元减为 60 亿美元,将有助于比特币的上涨。而 Riot Platforms 持续加码矿机的计划,展现了其对比特币价格的长期乐观预期。

69000美元不再遥远

除了来自比特币现货 ETF 持续的购买力之外。各链生态的发展也将为上涨注入动力。近两个月内,比特币生态项目数量和 TVL 爆发增长,例如 Merlin Chain 主网 TVL 已超 20 亿美元,比特币质押L1项目 BounceBit TVL 突破 5 亿美元,BRC-20 代币的代表 ORDI 也一度触及 83.1 USDT,即将突破前高。而以太坊生态方面也有许多值得预期的事件,以太坊将于 3 月 13 日以来坎昆升级,L2方面 Starknet 打响 24 年空投的第一枪,Restaking 赛道也预期在今年落地,将为以太坊带来全新的增长路径。

4 月 21 日比特币将迎来减半, 69000 美元已不再遥远,美国人也即将解套,或许新一轮牛市的刚刚启航。

By 星球日报

VC行业史无前例的大洗牌

今年,VC的日子都不好过。某种程度来说,可能是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最严峻的一年。数据就不用说了,整体行业今年的萎缩还是相当厉害的。我比较坚定地认为,VC正在经历一场创投史上少有的,中长周期的大出清/大洗牌,而疫情三年,尤其是最近两年,只是这场大戏拉开序幕的起点。

01 VC正在迎来一次史无前例的大出清

为何这样说,因为VC行业基础的影响变量发生了本质的剧变,这些剧变,会让很多既有的VC打法不再奏效。
如,整体经济增速下滑,找到一个可以系统化布局某一个赛道的机会会越来越难。对于VC机构,进行赛道型布局,其实是管理难度相对比较低的一种做法。赛道型布局奏效,有几个前提:1、首先要有大趋势清晰的,体量很大的赛道存在,且不止一个;2、要有足够的赛道发展斜率,行业发展最终会收敛成几家,这样才能用一个成功项目去覆盖足够多的失败;3、VC机构本身要有很大的资金体量和品牌基础,这样才能够用高薪挖来“常春藤”、“清北复交”的聪明投手,并且能够连续出击提高胜率。这些其实在当今创业市场显然都不存在了,只不过不少机构还在延续着这个惯性。
再比如,当单一项目稀释后能赚个20倍,就不错了的时候,一个VC公司的决策模式就必须发生变化。比如就得降低失败概率,不能光指望100倍的项目来覆盖全部。这样往常一两个投委比较集中,通过通用的逻辑来进行决策,不那么深刻了解行业规律的决策机制就会出问题。要么就得有很强的专业属性聚焦一两个赛道,来确保决策的有效性;要么就得有个比较好的决策小组这样的联合决策机制,来适应几个方向的布局。其实在国内,覆盖几个方向的VC机构,很少有能够做好小范围的集体决策的,很多机构决策成本一上来,就分拆成行业基金,而每一个行业基金,如果又比不上专业做一个方向的VC机构的话,就会缺乏比较优势。
再比如,国资会彻底改变市场的权重和玩法。国资VC毫无疑问会成为未来5-10年VC市场最重要的玩家之一,这个趋势是不可逆的。为何?因为未来20年,科技创新一定是中国创投的核心投资主题。而科技创新的来源是什么呢?研发创新的本质规律,就是需要大量的、长期的资金的投入,因此很多都是来自于军工、高校、院所。而东亚的文化整体而言,先天鼓励集体主义,和西方文化更鼓励个人主义,由此带来更多的自下而上的创新不同,在这个背景下,解决高精尖问题,注定大部分是由国家队,或者说国家资源向市场外溢来完成的。而这个情况,就注定国资占据整体性优势,更加切合中国的VC主题能力的源头,扮演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此外,资金结构的变化,就不用多说了。在国际政治的背景下,又要投资核心技术的主题,美元基金在中国整体边缘化是大概率的(可能投资中国企业的国际化另说)。
等等等等……VC行业,遇到了中国自VC从无到有之后,最大的一次变局。

做几点对未来5-10年中国VC格局的几点猜想:
1、国资会扮演重要的角色;
2、目前成熟的,比较成体量的基金会进行激烈的内部厮杀,留存少数一批选手;市场化平台型基金会和国资基金进行激烈的能力竞争;
3、美元基金相对边缘化;
4、长尾基金大量僵尸化,VC数量会大幅度减少,VC创业门槛会持续加高;
5、会出现一批特色的,各自用不同打法生存下来的特色基金,规模不一定小,但是必须在同一打法中,排到上游,才有空间。

02 VC进入了战略考验战

战略对于VC到底重要么?我坚定认为答案是极其重要的。
有的业内人认为,想那么多干嘛,坚守行业专业性就是了。这种想法本身没错,我相信,未来的VC,如果没有专业追求,压根就不在牌桌上。但是专业性能够持续积累是需要大量的基础前提条件的。就类似于大家都熟悉的车企,研发人员谁不想专业,但是专业是需要钱的。如果公司没有销售规模,没有毛利率水平,就没有足够的钱来招足够多的人来做研发。而这个又是取决于可能公司3-5年前的战略的。对于VC机构,其实逻辑是类似的。
行业有大量低垂果实的时候,战略好不好,区别还不那么显著;但是当VC全行业进入Hard模式后,战略就会变得重要了。在VC,首先是要去找好生态位。现在,国内的VC,实质上很少在通过生态位在划分大家。更多的是按照资金属性划分为比如国资、美元、家办;或者按照行业属性来划分为投医疗的基金、投硬科技的基金、投消费的基金等。而这个不是本质,未来划分生态位的,是一个VC生存的底层逻辑,形成同一个打法下,有比较优势的底层逻辑。
先说一个判断:有生态位意识的VC,会先行一步;找准了生态位,并且有战略定力的VC,会有更大概率赢得同一生态位之战;战略漂移的,会被出清。
比如,国资先天就有资源有钱,就有更多可以本地协同,调动资源的抓手。如果一个市场化的VC,并没有坚定的定位成服务国资的VC,而只是因为不好募资,跟着国资的打法套路跑,那么就很难干出啥大成果来。比如,如果追求单纯的财务收益的VC,没有击穿某种能力和资源瓶颈,干着干着又动作变形,那么也会有问题。再比如,如果一个金融背景的VC,硬是要聚焦一个产业链上下游深度耦合的产业,可能在pk这种赛道的cvc方面,就会有更大的风险。
VC毕竟还是一个企业,我是谁,我要到哪去,这个命题,VC和所有其他创业公司一样,都是根本命题。
有的人可能会说,没有办法,我要活,现在市场不好,我必须怎么怎么样。这个其实没错,但是从市场整体而言,市场是不会管单个VC死活的。所有的生态位,都没有绝对的优劣之分,但是一定要想明白自己在哪。既要、又要、还要,一定会出问题的。正如一个汽车品牌,不能自己又定位高端又定位大众,一会定位科技感,一会定位“家”。和所有的企业一样,一旦VC锚定了某种生态位,构建的能力和体系,是很难让自己回头的。比如一个VC,一旦定位为服务国资,那么就注定和定位追求绝对的回报率,长出不一样的物种。大平台基金形成的组织逻辑,也一定和CVC不一样。一会这一会那,一个VC就会成为一个四不像,每一种方向上,都缺乏绝对的竞争力。
VC的生态位,从混沌到清晰,考验VC机构掌舵人的战略判断能力、选择能力,和战略坚守的定力。要看清自己的生态位,做到最好,才能够安全地活下来。
比如,如果做CVC,就应该在一个产业周期区间内,充分利用好产业资源,做好服务,做好资源的充分变现,不一定要刻意克制规模。比如国资,就要充分响应国家战略和地方政策,不必然要试图像市场化VC那样积累所谓追求纯财务收益的能力。国资体系是庞大的,科研院所系、地方政府系、产业央企系、部委系、银行系,这些国资所追求的底层目标都是不同的、非标的。比如如果是Solo VC,就不要试图盲目扩大规模,扩大队伍,吃透一亩三分地。再比如,大平台VC的竞争,会是非常艰辛的一场战。因为大平台VC的底层逻辑就不是吃绝对收益的,而是要形成综合能力的最优解,这样就需要品牌建设,战略投资,生态构建,等一系列的体系建设,谁能够在这些建设方面,实现更好的协同效应,就会有更强的竞争力。平台VC之间,能力更强的,会PK掉能力不足的,此外,未来,市场化平台VC一定和平台国资VC竞争会加大,因为他们的生态位有重叠,这也是我相信,一定会有一部分主流平台VC会更加拥抱国资的原因,打不过就被招安。如果是追求绝对财务收益的VC,就要明白,一个追求绝对收益的VC模型是啥样的,倒推来建设自己的能力。部分吃透一个产业方向的VC,就要思考是否要往PE,甚至二级去延展。等等……


03 未来追求财务收益的市场化VC,和现在的模式会不一样
风险投资,本质还是一种形式,确定自己的目标,才是最重要的。比如可能CVC的目标就是服务主业,可能银行VC的目标就是支持主体业务,再比如可能政府VC的目标是招商引资产业链生态搭搭建。说创造绝对的财务收益不是自己的第一目标,其实对于VC,一点也不丢人。最怕就是既要又要还要的,反而可能奇奇怪怪的。
那讨论到追求绝对财务收益的一部分VC,可能也会有一批用新的打法和组织形态做的机构出来。当然,VC这种生意,必然还是百花齐放的,因此也必然不只是一种模子的。这儿只做一些推演假设。我觉得,其实中国的VC,整体上还是通过归纳法,按照经验主义生长出来的一批企业;但我也相信,未来注定会有一部分VC是按照演绎法生长出来的,先抽象出目标和路径,再不断走过去。因为在其他的创业领域,也是归纳方和演绎法并存的一个特点。
首先,我觉得VC是要具备公司级别能力的。所谓公司级别的能力,就是要有战略、管理、组织等方面的意识。就比如上文提到的生态位选择,和定力。包括信息搜集,战略投资等方面。但是,另一方面,VC太非标了,非常依赖于个人且个人的精力边界是有限的,完全去照搬公司制的运作模式,比如极致的内部赛马,KPI考核,是会形成大量的看不见的内部成本的。所谓“精英内耗”通常是VC发展路上的魔咒。未来哪怕成规模的VC,都应该在公司制运作和具有东方色彩的“戏班”、“作坊”之间,找到平衡。在东方强调中庸、内敛、自省、灰度、协同的文化,和西方文化中讲究竞争、效率、丛林法则的部分,找到平衡。
很多行业,当发展归于稳态的时候,最终能够跑出来的企业,通常是遵循了这个行业的基础的、最本质的、最单纯的特质和规律的。
VC机构本质也是公司,VC投资本质也是长周期投资,回归常识,如果财务型VC长期能够形成稳定的、良好的业绩,把这个作为唯一目标,需要具备哪些特点呢?


第一,就是规模得克制,需要和真正的投资能力相互匹配。在国内目前的VC市场,对于大部分基金而言,15亿以上的管理规模,业绩就会出现明显的下滑。当然,5亿规模做5倍DPI,和30亿规模做2倍DPI,其实不完全在一个生态位上,也不一定30亿规模,对团队而言才能获取更大的收益,完全有可能5亿中3-4亿是自有资金的这种模式。当然,如果只能有信心投好5亿,但是因为生存压力,或者由于募资能力比较强,募到了30亿,其实就不在追求财务收益的这条路上了。
第二,基金规模可以缩小。经济是有周期的,二级基金也是一样,往往牛市募资最多,业绩最烂。VC也是如此,伴随最佳的开枪节点,往往特别火热的时候,规模其实做很大,是比较危险的,但是往往火热的时候比较容易募资。规模只能大,不能小,其实是根植在很多VC内生逻辑的。尤其比较大体量的,人数多的VC,因为如果规模缩小,管理费减少,可能伴随投手的流失,这个会恶化业绩,走入负向循环。这是按照公司制的方式运作的VC,内生性的一个特征。
第三,得有控制投资节奏的自由。其实这个也是和上述两点匹配的。大家都奉为股神的巴菲特,也不是要开非常多的枪的。投资压力,要把钱给花出去的压力这个事情,本身就是和业绩追求矛盾的。要追求业绩的话,最好是有“不投资的自由的”。但是,在KPI驱动下,在超过驾驭能力的资金,和3-4年的投资期的限制下,很多人是有巨大的“投资压力”的。而且很容易发生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没有敬畏感的投资人,反而出手更多。
第四,在大方向稳定的前提下,优秀项目一定是散点发生的。在大多数情况下,尤其经济整体增速下降,单一大趋势不那么强的时候,不太可能一个赛道出批量的好企业的。很多时候,可能一段时间繁荣,两三年后,周期向下,很多就会死。跨境、元宇宙、半导体、消费品,不断在印证这一点。按照热点,批量投资项目,在中国会是非常危险的事情。现在,很多VC的投资逻辑,依然是先赛道,再是选按照表面的证据找前三名来投资。其实创投历史已经反复证明,这是有局限性的。很多跑出来的,不是第一批注册的企业,很多最终跑出来的,有的靠技术,有的靠销售,有的靠特定资源。加上好的企业,不必然对一个VC就有交易机会,完全按照赛道来投资覆盖,胜率会出问题。
第五,得有很厉害的几个不完全相关的方向的人才长期聚在一起,来应对周期风险。每个产业方向,都是有产业周期的,对于财务VC,聚焦短期有好处,长期看的话,多几个方向能力都不错,其实可以抵抗周期性的风险,也是一种比较好的活法。

上述几点想做到,是非常非常难的。我们看看,至少需要哪些前提,才能做到VC“自由追求绝对财务收益”。
首先,这个VC是要有非常清晰的自我定位。我是谁,我要到哪,这些命题,其实对VC里面的人非常重要。这批人的诉求,和这个定位越吻合,越在大变局中,能够形成独特的稀缺性。真正说自己要追求财务收益,其实在当前背景下,并不容易,那么这个时候,做什么取舍,能否放弃一些机会和资金后,能否放弃后还能活着甚至发展,其实就变得很重要。稀缺性,清晰的标签,是所有企业的长期竞争力。
其次,比如要做到规模克制,管理费就一定有限。给业务骨干的base一定在行业内没有竞争力。基金从激励机制,是一定要向着跟投、从carry中倾斜的。但是问题是这个周期很长,那么这就需要团队的成员,没有短期的生活压力,或者至少压力不太大。而且基金要真能收到carry,其实需要团队都很强的,否则单个人的业绩也会被稀释。这也会要求VC,需要稳健地吸引和凝聚一批牛的人才。另一方面,这种人才注定是有限的。因此,人数也必须是克制的,所有人都是精挑细选的。
再次,要做到“有不投资的自由”,这个对VC的管理模式,是一个重大的颠覆。很多Solo基金,是这方面能做到的,因为就一个老大,管理周边的资金,不能给自己的铁杆LP亏钱,因此就非常克制。但是对于稍微上规模的VC,能否还能做到,其实是要回答一个命题,是能否把这些Solo基金的老大的这样的类似角色,聚集到一起的。很多业内的人,对此极其悲观,认为不可能。我承认这个很难,但是我并不认为这个一定不可能。关键是文化方面,能否让大家彼此认同,极其追求底层的一致性,而非只是关注“产业背景”、“投资能力投资业绩”这些表象的东西。此外还需要这个团队都比较有灰度意识,愿意去配合,去妥协。因为几个核心一起,毕竟不能完全都按照自己的来。让渡一部分自由,其实可能换回来的,也正是跨越产业周期风险的解决路径。很多细节的东西,设置都需要支撑上述目标,在此不展开。还有,就是大家能否从这个组织上获取比自己单打独斗更好的资源。这样就需要协同,需要配合,需要有格局愿意把核心资源分享出去,真正从内心愿意去帮助别人。从公司层面,需要公司有一些整体赋能大家的抓手,这些很多是要精心呵护的,把不符合这样的人给淘汰出去。并不容易,但是一旦做成,就会非常有力量和后劲。


从投资的分布看,客观说,一个成熟的厉害投手,一年能找到几个估值低、团队好、后劲强的企业呢?我比较悲观的认为不超过1-2个。那么一个VC公司,能够一年投多少内部都信赖的高质量新增项目,这个整体数量,就是这个机构真正的“核心投手”的人数*1.5左右。而一个VC公司,能够凑齐5-8个,就已经非常难了。很多基金业绩不好的原因就自然而然出来了。现在很多VC投手,看似投了很多企业,但是很难说是优秀和成熟的。一方面,很难真正理解行业,只是了解了更多的信息;另一方面,尤其投比如BC轮,企业的战略、人员管理、销售管理、研发管理,这些证据是啥,怎么看,有几个在所谓现在主流的datapack里面?其实绝大多数VC投手,是没有办法去解读的,解读的还是过去的数据。这样就注定降低成功率。方方面面条件大多能看懂,还能找到相应的企业,也注定是有一定的大方向下的离散分布特征的。
如果是精准的狙击,通常就需要和被投企业走的比较近,这对VC内部,能否拉通投资、投后、募资,这方面的组织设置,激励设置,就比较重要。否则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好的企业,其综合的价值,就是不能很好地去发挥的。
如果要能够同时驾驭比如3个方向,去规避产业链波动的风险,就需要这几个方向都比较厉害的合伙人,能够长期熟悉彼此的风格,相互信赖,也大体了解彼此行业的基本特征,才能够带有灰度的联合决策,这也非常不容易。
其实,市场上是有很多很精品的VC活得非常好的,生存能力也很强。这些基金里面的核心1-2个合伙人,就是标准的不靠管理费活的。未来想做一定规模起来的VC,要回答的命题,就是如何挑选价值观一致的这样的合伙人,能够把多少这样的合伙人聚一起;多聚一个,可能单支基金多个3-5亿就依然能很强的业绩能力;并且势能也会上一个大台阶。这个问题我认为是逃避不了的。如果逃避,用其他的方式“简化代替”,比如上层规定赛道找专门背景的VP来投,所有试图绕开这些问题的基金,都解决不了规模起来之后的绝对业绩保持问题,早晚面对

不必悲观,大变局、大考验、大机会

所以我觉得,其实按照上述的逻辑看,大变局的背景下,在VC市场,其实很多地方生态位是存在空白的。这也意味着,大变局下,其实是有着很多机会的,这也是我们自己团队正在探索和实践中的东西。我们也希望在这个过程,找到更多的同心人、同路人、合作伙伴。
2000-2005年,中国VC从无到有,其实有一批VC,在看到了系统化的机会之后,抱团去迎接了这个时代的到来,获取了巨大的成功。二十年后,我们坚信,会有一批同样有眼光、有前瞻性、有定力的VC掌舵人,会在把基础命题思考明白,找到自己生态位后,找到一批同行者,把二十年前的抱团,换个背景重新做一遍。这个考验智慧和格局。而无论是谁,包括找准了生态位的LP,当大家闯出来后,会让中国的VC市场,在未来10年后,上升一个大台阶。

By HaoHao

NFT还有前途吗

据OKX Ventures发布的2023年Q1总结,NFT市场在这一季度表现强劲:链上数据回暖迹象明显,整体市场活跃度上升,且Ordinals协议带来新的NFT市场机会,比特币网络的季度费用达到了自2021年Q4以来的最高水平。

但从NFT蓝筹项目和整个NFT市场来看,并没那么乐观。前不久Meta商业和金融技术主管Stephane Kasriel发推称,该公司将在Instagram和Facebook上停止NFT和数字收藏品功能,无疑让萎靡不振的NFT板块雪上加霜。

那么,当前NFT市场发展究竟如何?未来NFT破局点在哪?我们一起来看看。

01
NFT板块整体发展现状

2022 年下半年整个加密市场入熊之后,市场低迷,NFT 市场成交量也骤减。然而在2022年底,黑马平台Blur强势崛起,正面硬刚顶流Opensea,随后,我们看到Blur强势逆袭、一步步登顶NFT平台榜首的全过程,并带来2023Q1NFT链上数据的提升。

据DappRadar数据,NFT市场交易量在2023年Q1快速增长,增幅达 137%,总价值47 亿美元,达到了自2022年Q2以来的最高水平。



当然,数据的攀升和黑马平台Blur不无关系:2023年2月,Blur 启动Token 分发和激励政策,平台NFT交易量飙升,2月份的NFT市场总交易量为20.4亿美元,约为1月的两倍,其中绝大多数交易量来自 Blur,这也是自2022年以来的最高水平。


2023Q1NFT总市值变化图,来源:Footprint Analytcs

尽管整个NFT市场交易平台有所攀升,但与此同时,蓝筹NFT地板价的普板下跌。据下图NFTGo 蓝筹指数,近一年中,NFT 蓝筹经历了短暂的高点(2022 年 4 月 29 日)后持续下跌,当前处于 9000 点以下。所以,NFT市场交易量的上升,并未惠及行业中真正有共识的优质项目,看起来,绝大多数交易可能只是来自平台token激励的结果。



另外一个重大变化是社交媒体巨头关闭NFT功能:2022年5月,Meta隆重宣布将NFT功能引入其旗下社交平台Facebook和Instagram,至此时间尚未满一年,4月11日,Facebook和Instagram便正式关闭了分享NFT的功能,此外,Instagram初始发行和出售NFT的功能也将关闭。

除此之外,备受期待的NFTFi赛道,近期虽然有不少融资,但并未出现一些非常亮眼的明星项目,尚需时日积累。

总体而言,2023 年开端,NFT 市场数据虽有回暖迹象,交易平台竞争加剧、比特币NFT强势崛起等给NFT带来一系列利好,但蓝筹NFT遭遇滑铁卢、社交媒体巨头关闭NFT等,说明NFT并未真正走出熊市,与2022年变熊之前繁荣的NFT市场相比,差距还是很大。

02
差强人意的蓝筹NFT

入圈比较早的朋友都知道,2021 年初,NFT 市场经历了一波狂热,以 BAYC 为首的 NFT 成为了机构和明星强烈追捧的投资标的,凭借强大的社区共识和运营手段成为蓝筹NFT,占据着绝大部分的市场份额。

而随着加密市场牛熊转换,曾经的蓝筹项目也因过度炒作、缺乏创新,项目市值和均价双双下跌,且出现明显分化。

尽管市场相比于去年下旬最低谷的时候有所回暖,但在2023年Q1阶段,Doodles、Moonbirds、CloneX 等多个蓝筹项目跌幅严重,平均均价下跌 47.3% ;BAYC、CryptoPunks、Azuki 等也略有下降。



但是与最高点相比,这些蓝筹NFT用价格暴跌来形容都不为过:

BAYC 作为头部项目之一,旗下NFT 售价曾高达近900ETH,价值数百万美元,地板价也超过100ETH。但近期,BAYC 地板价已跌至最近5个月以来的最低点 53.99 ETH 。



一度被称为NFT中“比特币”的CryptoPunks跌幅更大,在 2022 年 3 月成交价格最高曾超过4200 ETH,按当时的价格约 7500 万美元左右 。



不过在今年3 月 21 日,有近 1700 万美元的Cryptopunks 被抛售,这次抛售行为将 Cryptopunks 地板价从 75 ETH 砸至 62 ETH。从上图数据看Cryptopunks 的价格已经低至到 52.99 ETH,若再次出现抛售现象, Cryptopunks 地板价可能将进一步下跌。

另外一个蓝筹项目Azuki因为词源日文,被称为红豆,在发布后的一个月内,Azuki的销售额达到了3亿美元,其总销售额甚至一度超过了CryptoPunks和 BAYC,价格虽然不及前两位“权贵”,但在2022年3月份单价最高曾冲到420ETH,是2022年最热门的NFT 项目之一。但是,进入熊市以后热度逐渐下降,当前Azuki地板价跌至15 ETH左右。



知名艺术家创作的Doodles上线不久便成为了蓝筹 NFT,交易量同样长期占据 NFT 市场的前 10 名,最高价将近60ETH,目前也回落到15.3ETH。



除了以上的老牌蓝筹NFT外,最近大火的比特币NFT,即Bitcoin Ordinals NFTs 也在3月内被大量铸造。

2023 年 1 月 21 日软件工程师 Casey Rodarmor 发布比特币网络 NFT 协议 Ordinals ,正式将 NFT 带入到比特币主网。

Dune 上的数据显示,Ordinals NFT 在 2 月以来飞速增长,尤其是图片类内容。



但与以太坊上普遍使用成熟的中心化 NFT 交易市场不同,在比特币主网上,没有 NFT 交易市场,一切全靠场外交易。没有 Mint 页面,发售模式大部分是自行交易,用起来还比较麻烦。

尽管如此,Ordinals 协议还是开启了的「比特币主网 NFT」热潮,4 月 21 日,据 Dune Analytics 数据显示,比特币 NFT 协议 Ordinals 累计铸造量目前已达到 1,192,910 枚,迄今产生的总费用已达到 177.4931 枚 BTC。



比特币NFT的火热,给NFT市场注入了新的活力,不过目前还在早期,可能随着Ordinals 协议的发展完善,钱包应用、NFT 交易市场等「基建」的落地,比特币NFT会给陷入熊市的NFT市场带来新的叙事和发展机会。

03
NFT市场平台竞争依旧激烈

Blur 于2022 年 10 月 19 日正式推出,作为NFT市场的新贵,一上线就迅速成为了NFT市场的主要交易平台。

OpenSea一直是NFT市场龙头,被称为NFT的“eBay”或“Web3亚马逊”,长期垄断着80%以上的NFT市场份额,Blur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面。Blur上线不久,即以黑马姿态迅速抢占NFT市场份额,并对OpenSea头部位置发起了冲击,X2Y2、LooksRare等二级市场更是惨淡,且几无对抗之力。

据下图Dune Analytics最新数据,自2月份以来,Blur的NFT交易量一直高于OpenSea ,从数据上看Blur是这些市场数据增长的主要原因,其交易数量甚至已经超过OpenSea 成为NFT市场的龙头。



不过3月数据的回落也说明,链上回暖迹象的有可能是“虚假”繁荣。很可能是因为Token分发的预期和规模效应(多轮分发、时间久),导致NFT的交易量激增,为了获得Token而刷单的现象不无可能。所以,Blur已经全面超过了OpenSea吗?目前看来还为时过早。

但Blur能在短期内冲到榜一,也有可圈可点之处。

一方面,Blur与一般 NFT 交易平台不同,Blur 是一个面向专业 NFT 交易者的聚合平台,且该平台交易速度十分快,支持批量买卖和零版税。

另一方面,Blur为了吸引用户,推出了多轮Token 分发机制,甚至首创不收任何平台交易手续费,甚至让OpenSea也不得不为了争夺用户放弃原本2.5%的手续费,推出相应的社区激励计划。

LooksRare、X2Y2、Magic Eden 等平台也进入调整期以抓住生存空间。比如Magic Eden启动钻石奖励(Diamond Rewards)计划,并尝试比特币NFT市场。LooksRare 上线 V2 版本,手续费也几乎为零,Blur的搅局让NFT交易平台的竞争日趋激烈。


主要的NFT平台相关信息对比(上线时间、平台属性、手续费、忠诚度政策等)
来源:Binance research

NFT市场的竞争,往往考虑平台费用、版税政策、支持的区块链、Token激励政策、平台体验等因素。

比如Blur就是借助平台费用、Token激励政策、和平台体验等快速“打败”Opensea占据领先地位,接下来的竞争矛头又会转向哪些因素?

目前来看,版税战争逐渐升级,比如Blur上个月为了阻止创作者在OpenSea上的交易,开出执行全额版税的政策,作为回应,OpenSea也宣布将转向可选的创作者版税,这样可以使创作者获得的更多版税以吸引用户。

不过也由此可见,NFT市场面临的主要挑战之一是缺乏平台忠诚度或用户粘性。归根结底,大多数交易者本质上是利益驱动的,对于使用哪个平台无所谓,重要的是能最大程度上进行低买高卖。在这方面,价格竞争力是关键。然而,除了在价格上竞争,NFT市场还需要专注于打造优质产品,以培养品牌忠诚度,推动长期增长也至关重要。

04
新叙事NFTFi能带来什么?

虽然前文提到NFT在今年Q1交易量回暖,但是交易量的增加主要跟短期刺激相关,并不意味着NFT的发展就此繁荣昌盛,当前市场环境下,很多非蓝筹项目,要么努力成为蓝筹,要么“等死”。

所以,当下 NFT的问题还是怎么突破仅限于买卖赚差价割韭菜,解决流动性不足。另外除了大环境变熊,蓝筹NFT门槛高(像无聊猿、cryptopunks 对于大部分用户来说过于昂贵)之外,也缺乏NFT的相关应用场景,持有者对于 NFT资产的利用率很低,除了进行买卖,好像没有什么用处。

NFT 发展初期,在交易平台能够进行 NFT 的直接交易,这实现了 NFT 商品化。而从直接交易到间接交易,如进行 NFT 借代、质押等,或者将 NFT 产品证券化,就使 NFT 真正进入金融化阶段。

由此也可以看出,从目前的NFT产品特性来看,交易是NFT的第一金融需求,第二金融需求是释放或者提高资产的流动性。从用户角度出发,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借代市场,对应着持有NFT,需要释放流动性。

因此为了改善 NFT的流动性、拓宽应用场景以及应对门槛高的现状,NFTFi应运而生。

其实鉴于DeFi的发展已经给NFT借代提供了非常完备的可参考产品与模型。DeFi引入NFT,也催生了一系列更具潜力的新型金融产品,像上文提到的交易平台等都是NFTFi下的初期产物DEX与聚合器。还有一些像DeFi常用到的预言机、借代、衍生品等NFTFi产品也在悄然发展。具体来说:

-预言机
目前在NFT领域被使用最多的两个数据源分别是 Opensea的API和NFTX的地板价。协议将来自Opensea和 NFTX的价格以及其他一些来源的价格进行加权汇总后以最终的结果作为定价参考,是目前常见的模式。

代表产品有建立在CuratorDAO之上的NFT借代协议Taker,Taker协议于2021年7月完成种子轮融资,9月完成第二轮融资。目前Taker提供点对池的NFT借代解决方案,其中NFT池的资金和收益由DAO管理。

-分期付款
先买后付的诉求核心在于透支将来的消费能力来解决当下的资金短缺,这个支付场景从Web2也延伸到了Web3世界,Web3的建设者们也开始将此支付方式应用到NFT领域,目前可以分期买到NFT和元宇宙资产有Cyan、Teller 等产品。

-借代
借代作为金融的基础设施有广阔的发展空间,NFT借代核心机制是将NFT作为抵押品获取贷款。和DeFi领域的情况一样,借代也是NFTFI中爆发比较早的项目类型,目前NFT借代项目包括:BendDAO、NFTFi.com、DropsDao等。

-衍生品
NFT衍生品的工作方式与在TradFi中的工作方式完全相同。最著名的NFT衍生项目NiftyOption,可以以金融期权的形式购买NFT,赋予买方在未来以指定价格和日期执行交易的权利而非义务。

除此之外,2023Q1 期间,基于 Liquidity Book 的 NFT 自动做市商协议 Midaswap、NFT 收益生成协议 insrt finance、由 Uniswap V3 提供支持的 NFT 借代协议 paprMEME、提供杠杆交易的 NFT 衍生品交易平台 NFEX、以社区为中心的 NFT 交易平台 EZswap 等纷纷获得融资。

NFT在稀有收藏品上面的价值与应用、推动数字专利、版权登记等方面的潜力都是有目共睹的。随着 DeFi 的引入,二者结合所产生的NFTFi也许可以期待一些新的火花。

05
小结

总的来说,随着市场竞争的加剧,各个平台需要不断优化和改进自己的服务以保持竞争力。而NFT自身的发展也需要突破目前流动性不足的困境,实现更多的应用场景,以发挥Web3基石的作用。

虽然NFT市场链上数据在刚刚过去的Q1呈现“短暂回暖”的趋势,但NFT Summer何时到来依据目前的市场情况来看还是个大大的问号。

By 白话区块链

我们是不是算法的奴隶

奴隶社会,人是人的奴隶,也是资源的奴隶

封建社会,人是人的奴隶,也是土地的奴隶

资本社会,人是人的奴隶,也是资本的奴隶

信息社会,人是人的奴隶,也是信息的奴隶

用算法来裁员,残酷又提升了一个境界

算法招聘不稀奇,现在利用AI算法来自动化处理海量简历筛选,已经是司空见惯的操作。但算法裁员,对于许多人来说就闻所未闻了。最近,一家海外公司Xsolla通过算法判断出150人是“没有生产力的员工”,然后一口气裁掉了他们。

引起争议的不是裁员本身,而是这一决定背后的原因、标准:Xsolla首席执行官阿列克桑德·阿加皮托夫接受俄罗斯出版物《Meduza》的一次采访中提出,员工的“数字足迹”不符合公司标准。

远程工作时代,加上外部环境急剧变化,处于困境的企业不得不裁员自救,原本无可厚非。但利用AI算法来履行裁员职责,就有待商榷了,因为这牵涉到一系列问题,比如:

靠数字足迹判断员工合格是否合理?算法开除的决定是否符合劳动保护条例?这是不是意味着未来打工人必须按照AI的喜好来行动,从而成为算法的奴隶?

算法裁员,究竟释放出了哪些“恶之花”?

边界之问

通过算法来开除员工,听起来着实有些匪夷所思,直到Xsolla创始人阿加皮托夫撰写的内部邮件被公开,人们才知道算法的判断标准是:数字足迹(Digital Footprint)。

信中提到,Xsolla的大数据团队分析了员工在Jira、Confluence, Gmail、聊天、文档、仪表板等应用中的活动,然后将那些行为路径不总出现在工作场景中的员工标记为“没有生产力的员工”。

在技术社会中,想要追踪一个人的网络活动是很容易的。此前,许多企业会通过社交媒体筛选潜在的员工,员工也会经营自己的“赛博形象”以传递好的形象,大家似乎都为企业考察员工的数字足迹投出了一张“赞成票”。

但当事情发生在裁员这一动作下,或许才会发现,数字足迹在职场的应用,正释放出了三个危险信号:

1. 模糊生活与工作的隐私边界。涉及150人规模的员工不知道自己正在被AI跟踪,并且网络活动的“蛛丝马迹”都可能被引入考核标准,还是很让人恐惧的;

2. 算法“黑箱性”缺乏说服力。通过数字足迹的可以分析判断出该人的性格特征,这在招聘时可作为加分项,但裁员需要明确的“不胜任工作”的认定标准,算法“黑箱性”让裁员这件事充满了不确定性,难以服众,容易引发心理失衡的报复事件;

3. 缺乏对“幸存者”指导意义。一次成功的裁员,不仅仅在于将部分员工开除,还要让“幸存者”做好对新任务的准备、了解持续发展的规范,但通过分析数字足迹作出的裁员决定,却无法清晰地体现出被裁和网络活动的因果关系。

一个人可能因为总在工作时间登录社交媒体,被认为效率过低,但这一结果对于需要与用户频繁交流的创意型岗位就没什么价值,也让“幸存者”处于惶惶然不可终日的状态。

疫情之后,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推行永久制的远程办公,与此同时,如何评估员工的工作状态和生产力也成为难题。这个案例也驱使我们思考,个人该向企业让渡多少数字足迹访问权限,将成为未来劳动市场和法律法规的重要议题。

标准之谜

那么,通过数字足迹来衡量员工的敬业度和生产力,到底靠不靠谱呢?

我们知道,数字足迹只能跟踪到软件交互的时间和频率,对于流程化程度高的工作有直接的参考意义,但对于创造性工作就有点无能为力了。

一来,科技企业是典型的知识经济,涉及到大量的创意创新,这是十分个性化的过程。比如乔布斯喜欢打坐冥想,然后做出决策;有媒体报道过,当团队遭遇瓶颈时,张小龙就带着大家一起听摇滚乐;德国作家席勒缺乏灵感的时候,则喜欢吸几口烂苹里的味道……如果让AI来判断,这些都算“不务正业”。

二来,现有算法很难评估OKR与数字足迹之间的因果关系。英特尔公司创始人安迪·葛洛夫发明的OKR目标与关键成果法,已经成为谷歌、Facebook、Linked in、BAT等科技企业广泛使用的工作模式,即先明确努力的方向和目标,过程中员工可以自主探索,只要保质保量地完成预定目标即可。这种方式能最大程度地激活员工的积极性,并且鼓励他们打破常规。这时候,用网络冲浪的蛛丝马迹来衡量员工的表现,是一种既过时又极其无效的标准。

标准的不合理性,也会直接影响裁员程度的正当性。我们知道,为了避免任意裁员,许多国家的法律法规都对裁员的程序公平有着严格限制,依靠AI算法裁员很难避免暗箱操作和违规裁员,正规企业为了避免陷入风险也不会草率上马相关算法。

人性之思

算法裁员,也证实了一个令诸多学者都担忧已久的问题:AI应该增强人性,而不是减少或取代它,是这个时代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

数字时代,许多劳动者都不可避免地被“异化”,失去了对工作、生活和自我的控制,比如与系统争分夺秒的外卖派送员、被算法支配的网约车司机、沉浸在算法推送中不可自拔的短视频爱好者……本该具备人文关怀的裁员,也开始因算法加入而变得冰冷。

此次Xsolla创始人信中表现出的态度和语气令许多网友感到不满,他给被解雇的员工贴上“没有参与工作和无益”的标签,称“我真的相信Xsolla不适合你”。还分享了一份“被开除者名单”,直言不担心离职员工,也不担心这些措施是否会打击公司前进的士气。

根据算法直接把人裁掉, Xsolla作出如此草率的决定,说明企业本身存在更大的问题。但用技术语言与员工沟通的做法,在科技公司却并不罕见。

2018年就曾发生过某技术总监因不满辞退,怒删9TB关键数据,造成直接经济损失225万;2020年63岁的亚马逊司机因算法评分较低而解雇。试图让算法“背锅”,拒绝以人为本的沟通,等待的不是被裁者的“反杀”,就是大众的群嘲了。

在裁员这一环节中,算法能提供的仅仅只是一个参考标准,更多工作则需要人性化的方式来进行。比如裁员沟通,就是一种更为人性化的方式。有研究显示,在裁员期间受到管理者积极人际待遇的员工,会较少表现出消极反应,对组织未来目标的认可也会增加。

高质量的对话,可以有效地避免员工的不公平感,从而把裁员的负面效应减少到最低限度。这是裁员活动中最不可控也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也是展现企业文化和管理者个人素养的标尺。

马克思曾指出:我们的一切发现和进步,似乎结果是物质力量成为有智慧的生命,而人的生命则化为蠢钝的物质力量。

AI越来越多地进入到企业经营的各个关键领域当中,但在直接与人有关的领域,仓促部署AI都是不合适的。刚刚浮现出的算法裁员问题,应该被快速提上技术伦理甚至法律规范的议程。

被算法压榨的人不得不参与内卷

最近,有一个有外卖商家的收入截图火了,一份米线卖价19元,商家拿到手的实际收入只有9元。

那么商家不参加活动行不行?不行!因为店铺排名就会更靠后,以后连生意都没了。

更让该商家郁闷的是,同样一个25元的订单,在各大平台的提点都差不多,有的是21%,有的是25%,有的更高,到底依据是什么呢?他打电话问平台,得到的解释是:系统是按照算法执行的。

算法究竟执行的是什么规则?除了平台之外,没人能搞清楚。这就是平台的算法规则,在古代有”大斗进小斗出”的明剥削,现在就是暗剥削。

有人肯定会说:那别人的生意怎么做下去的?

来看看下面这个场景吧:

这么一个阴暗狭窄又杂乱无章的小巷子,叫“幽灵厨房”。这种餐厅没有招牌,没有门店,没有餐桌,只在各大平台上接外卖的订单,它们广泛的分布在城中村里。

每天中午11点到下午2点,订单像潮水一般涌来,老板(兼厨师)以最快的速度出餐,然后打包(往往是老婆负责)发给外卖员,外卖员再马不停蹄的把午饭送进各个写字楼。

这种”幽灵厨房“之所以能够生存,秘诀在于它们省下了房租和员工开支,可以承受平台确定的价格,不停的以更低价参加平台活动,就会获得平台给的推荐和流量。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后来又产生了一种店铺,其运营成本比这个更低。原来这种新型餐厅直接用几块钱的料理包,看到这个让人醍醐灌顶:我们平时在平台上点的黑椒牛柳/宫保鸡丁/鱼香茄子/糖醋里脊等等,根本不是厨房做出来的,只不过是料理包一拆,再加上米饭,加热一下就可以了。

经济学里有一个著名定律:“劣币驱逐良币”。在铸币时代,当那些低于法定重量的铸币——“劣币”进入流通领域之后,人们就倾向于将那些足值货币——“良币”收藏起来。最后良币将被驱逐,市场上流通的就只剩下劣币了。

没错,电商和外卖平台的兴起,会让生活变得更方便。但是当线上流量都被平台把持之后,另一个严重问题就来了。互联网的崛起使比价变得更容易,当市场出现一款流行新品的时候,第二天在网上就出现同款产品,价格远远低于实体店铺零售价。也就是说无论你生产的是什么产品,总有更低价格的出现。

先有淘宝,后有拼多多。于是不管什么样的产品,总有更低价格的产品出现,低到无底线,市场就形成了“低价是王道”的逻辑。低价者胜出,意味着企业不会有充足的资金投入研发、设计、品牌打造,这就会影响产品的品质和质量,消费者占便宜是天然的心理,这是人的本性,但是商家不能利用人的劣根性去谋利。

从短期来看,消费者捡了价格上的便宜。但是长期看,商家为了利益必然要无止尽的压缩成本,然后被逼采用劣质原材料,于是最终吃到“恶果”的还是广大消费者。算法最厉害的招数之一叫“大数据杀熟”:你越有消费能力,购买同样的东西,你就要比别人花更多的钱。

同样的逻辑:

你越有资金打广告,那么购买同样的广告位,就要比别人花更多的钱。

你越有精力加班,那么给你同样的工资,你就要比别人干更多的活儿。

你外卖送得越快,那么配送同样距离的订单,系统给你的时间就越短。

我们最终将陷入了算法制造的“囚徒困境”:它可以一只手紧抓996,另一只手摇喊大健康;它让我们现在不停的“用命换钱”,以后又让我们不停的“拿钱买命”。

人类将会失去意义,每个人都会变成一个“数据包”

立陶宛学者卡尔波卡斯犀利地分析道:完整而独特的个人被分解、降格为数据的生产者、数据分析的作用对象,或更直白地说,一个数据包。

“一位友好的同事成为了一位服务提供者,一位长期诚信的客户成为了一位拥有高信用分数者,一位善良的护士成为了一位护理提供者,一位学者成为了一位有影响力的学人,一位运动爱好者成为了一位拥有动态绩效曲线者。”进而,我们要么在算法对代码架构的直接控制下,只能做出架构所允许的行为,要么在算法对行为的微妙助推下,做出自认为自主、实则受控制的“最佳”选择,仿佛巴甫洛夫的狗一样容易操纵。

甚至,算法的编写者也受制于技术过程的反馈,并非独立自主、从零开始地设计算法,而是根据算法运行的输出结果而不断调整完善。与此同时,线上与线下的治理逻辑趋于统一,万事万物都将成为算法的数据分析的对象,不再存在互联网、物联网以外的治理领域。于是人类的自由意志与主体地位不可挽回地丧失了,人类不能再宣称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反而沦为算法的仆从、技术的奴隶,人类与技术的平衡向技术方向高度倾斜。

但同时算法必然带有人类的价值观。在定义上,人工智能即是由人设定与制造的智能:简单的算法代码是个决策树,由人类为特定问题的全部细枝末节设定解决路径;复杂的机器学习也仍然需要人类提供数据,并为数据与结果之间的关联赋予意义。更何况,算法作为平台治理的工具,根本上反映了平台的利益与需求,故而有大数据杀熟与灵活用工剥削,甚至将算法作为独立法律主体看待的争论背后,也是平台希望免除自身责任的动力在暗中驱使。

所以,算法本身深深地嵌入了这个社会:“算法被设想为类似莫比乌斯环,既没有纯粹的内在,也没有纯粹的外在”,“算法变得具有交互性,与其运行的更广泛的环境建立一种双向关系:从世界中学习,接着通过分类、排序和筛选反馈给世界,然后再从受其先前输出影响的世界中学习,继而进一步反馈”。人工智能并未统治世界,它仍然属于世界的一部分。

人类与技术、环境之间不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与统治关系,不是要么西风压倒东风、要么东风压倒西风;人类主体地位的消退并非向技术投降,并非复刻人类中心主义而成为技术中心主义,而是真正开启了设想一种更为平等、包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伙伴关系的可能性。

正如人类将自然商品化并将其仅仅视为一种资源而必须最大限度地利用和优化一样,通过机器和代码对人类所进行的类似处理也是错误的。事实上,人类控制、奴役人工智能固然不对,人工智能转而控制、奴役人类也并非真正的善,冤冤相报无穷尽也。甚至人类与人工智能彼此孤立、独善其身,也无法实现各自的终极进化与完善。人类与人工智能需要建立一种友爱的伙伴关系,携手进化;同样地,人类与技术需要在平等的基础上联合,才能使这个世界朝正确的方向前进,止于至善。

由此观之,当前人工智能发展所引发的技术中心主义的后人类思潮是误入歧途的。算法与人工智能并未强大到可以取得与人类平起平坐的主体地位,现实的侵权责任法、著作权法稍作解释或调整即足以应对自动驾驶、人工智能创作等提出的所谓新问题,只要穿透技术的迷雾,直指其实际的影响即可。毕竟,“无论数字(无身体或无实体)行动者是基于与自然人或法人的相同或相似基础而被赋予人格,还是被认定为介于两者之间的某种存在,或是被认定为从简单权利和义务(例如保险)发展到更复杂安排(例如产权)的实体,抑或是被认为根本没有明显的人格,它们的影响是不可否认的。

具而言之,首先可从算法的输出结果入手,要求公平公正,避免偏见与歧视,不实行不合理的差别待遇,根据各种标准来划分算法歧视类型,进行分级分类治理。其次可从算法的输入数据入手,一方面要求数据控制者完善其自我治理机制,强化对用户的数据保护,另一方面赋予数据主体以免受算法自动化决策约束权等个人信息权利,以及由此延伸出的算法权利,增强个人对自身数据的支配与管理。最后辅以适当程度的算法透明,采取分场景、有层次的算法解释权,以及制度化的算法影响评估、算法备案等可行的算法透明措施。但是主张算法所享权利,乃至算法主体地位,则大可不必,这亦非法律的制定、执行与适用者所擅长。

如果已经到了不得不革命性立法的地步,人类的单边立法或许也不一定能够取得人工智能的同意,二者需要斗争或协商才能确定共同的未来何去何从。因此,这样一种技术中心主义的后人类思潮其实仍然是人类中心主义的回魂:依旧从人类出发,思考如何将人格赐予机器或防止人格被机器破坏,过分抬高、夸大技术的作用与地位,无视人的主观能动性。在这样的后人类思潮之下,主客体等级关系的幽魂不散,支配-依附的思维方式根深蒂固,只是颠倒了过来罢了。持此论调者无法设想人与技术皆从中心地位退出,卸下彼此不必要的特权,彼此更为平等、合作地相处,致力于共同的解放事业,正如动画中所想象的乌托邦一样。

后人类之上的超人类

然而,平等的后人类主义在揭示了宝贵的洞见同时,也遮蔽了更深刻的反思空间:算法/人工智能与人类/人类智能的关系真的是平等的吗?换个问法:被算法消解主体性的人类,与对算法具有决定性影响的人类,是同一拨人吗?或者更准确地说,被算法计算、管理、控制的人,与设计、拥有、控制算法的人,是同一拨人吗?如果不是,二者真的是平等的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算法治理的服务对象是平台经济及其背后的网络资本,它们决定了算法治理的目标、形式与结果,通过算法治理的技术赋权,以大多数人的后人类主义、去主体性状态为代价,成就了自身的超人类主义、超主体性状态。

即使算法治理在总体上提升了社会福利,并因此惠及被治理的普罗大众,这一后果也是次要的,平台盈利与资本增值作为算法治理的根本目的不会改变。这不仅体现在分配环节,平台资本攫取了新增社会总福利中的大部分,更体现在当平台利益与用户利益、社会利益发生冲突时,算法总是维护平台利益,例如在共享经济中对灵活用工者的劳动剥削。

更何况复杂的技术也有利于超人类实现隐身,将他们与后人类的社会矛盾转移、消解为后人类对技术的无知、无力与无可奈何。于是后人类只能责怪自己素质太低、不够努力、跟不上时代,或先进技术太神秘、太狡猾、太不近人情,超人类借此坐收渔利,闷声发大财。超人类甚至可以用信息茧房、数字鸿沟打造新的美丽新世界,让后人类沉迷于滑动手指即可获得并不断自我强化的廉价快乐,从而沉沦为自动打工的生产者与不停剁手的消费者,丧失集体行动乃至独立思考能力,最终以一种类似奴隶支持雅典民主和哲学的方式,支持超人类“参与幸福、共同体事务、超越性追求和其他崇高活动”。

所以,人工智能非但没有通过普遍地赋予或剥夺权利而使人与人之间更为平等,反而以算法黑箱、算法歧视等各种方式进一步扩大了数字鸿沟,强化并掩饰了现有的政治与经济不平等体系,使少部分人能够以更为隐蔽也更有效率的方式对大多数人进行盘剥与控制。换句话说,被消解或被更大程度上消解主体性的是大多数人,能够影响甚至决定算法的是少部分人,因而在人类与技术相对平等表象之下,是人与人之间深刻不变的不平等本质。

因此,我们对机器人统治人类的担忧或许不无道理,在某种意义上也确实触摸到了算法时代不平等的大致轮廓。只是我们未必看透机器人背后其实还是万变不离其宗的资本与少数人,后者才是更加值得害怕的对象。他们通过算法黑箱、技术中立、人工智能主体责任等法律修辞推卸自身应当承担的责任,迷惑大多数后人类去控诉他们无法理解也无法左右,但事实上与之同为工具与奴仆的新兴科技。质言之,算法时代的后人类主义性质只是表象,算法赋权的超人类主义现实才是残酷的真相。大多数后人类成了滋养算法的单向度的数据材料,从而让算法服务于更丰富、更高级、更符合人之为人本质的少部分超人类的生活品质的达成。

By 遥堃脑极体

人类只能给AI打下手了吗

我们每个人都在逼近被机器抢活的时刻。对于张伟,这个时刻已经到来了。

大学毕业至今,张伟已经做了八年独立画师。2022 年国庆期间,他经人介绍接到了一份配图工作——给小说绘制人物头像。

这是一份“走量”的活,对技术和创造性要求不算高。对方开的价位也合理,120 元一张,一共 65 张 。主要成本在于沟通。因为是第一次合作,双方花了一天时间对接需求,期间张伟画了三张草稿,对方又找来一些案例给他做参考。

一切似乎推进顺利,沟通后他交了第一稿,通过了。对方还支付了第一张画的稿费。直到几天后,他突然收到通知:

“经开会决定,小说配图将从人物插图改成物品配图,使用 AI 绘画,合作中断。”

“我被 AI 抢活了。”他有些哭笑不得。他向对方要求看看 AI 生成的成果,对方也大方地发给他。“挺不错”,他的感受是。但更大的落差是成本:对方告知张伟,机器生成一张图只需要花费 2 美分。Image画师成为 2022 年最受 AI 威胁的职业之一 | Pixabay

给 AI 打下手


这是近 860 倍的差距。公司的经营者们先动了心——哪家公司开始裁美术、哪家开始研究 AI 技术、哪家已经在用 AI 生成图,类似传闻越发频繁地在画师群体内流传。刘晓莉所在的游戏公司就是其中之一。2022 年10 月底,市场部一位同事开了一次 AI 绘图分享会,用游戏项目的成品图,现场生成了相关图片。参会的有刘晓莉这样的美术岗,还有市场、策划和程序员。大多数人反应平淡,毕竟过去半年多少也在网上看到过案例。刘晓莉感受也并不惊艳,“不确定性很大,不可能一次就生成很好的图片”。唯独制作人兴奋异常,眉飞色舞地追问主美术:今后游戏内的部分皮肤是不是可以用 AI 制作?此前,皮肤绘制这类工作都会外包一部分出去,每张稿费大概在五六千元,需要一名画师画上一星期。如今使用 AI,生成图片只需两小时,再经过原画师上手改,一个半小时就能完成。满打满算,一张图的产出只需四小时。

角色皮肤对手游玩家吸引力巨大|《明日方舟》官网

尽管老板已经拍板,把 AI 加入到工作流程这件事仍处于测试阶段,刘晓莉的工作尚未受到太多影响。在很多细致而常见的甲方要求面前, AI 的随机性并不占优势。它无法理解一些简单指令,比如,“把脚往后收一收”——或许这就是为什么,那家出版商在选定 AI 作画后,将小说的配图从人像改成了物件。但真正的威胁到来之前,人们的心态先变了:和刘晓莉同一岗位的同事,在开完 AI 分享会后危机感“呼的一下就上来了”。“之前同事基本不接外包的活,周末时间都用来陪孩子,但最近一周有人找她,她二话不说立马开工。”转头回到公司里,这名同事却又不太乐意给 AI “打下手”,改稿的时候“瘪着嘴”。

AI 绘图平台 Crypko 就以生成二次元人物立绘为卖点|Crypko 官网截图

成为机器的养料
如今人们已经理解,机器并不是凭空学会了画画。在此之前广为人知的阿法狗 AlphaGo,就学习了 16 万人类棋谱以精进“棋艺”;而一个人脸识别算法要训练至合格,常用数据集生成的人脸图片数量,往往达百万量级。AI 绘图也是如此。火爆 2022 的 DALL-E 2、Stable Diffusion 等,他们的训练集均包含数十亿个参数。除非直接指定风格(例如梵高、莫奈),人们并不容易分辨一幅机器生成图究竟“学习”了哪些艺术家。但很快就有了例外。2022 年 8 月底,AI 绘图工具 mimic 一度在日本画师群体中引发热议,这款绘图工具能模仿指定漫画家的画风,输出相近的作品。日本画师开始群体抗议,“使用禁止”的 tag 成为推特趋势热门话题,许多画师表示自己的作品不会授权给 mimic 用于训练及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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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mic 在官方宣传中用 AI 模仿了推特画师|mimic 官方推特紧接着,事态蔓延到了中国画师圈。独立画师魂君表示:一开始,人们只是抱着“玩玩看”的心态开始使用这些工具;进而,出现了一些不画画的人使用特定画师的作品训练模型,再反过来用生成的作品嘲讽该画师的事情。2022 年 10 月 13 日,魂君发布了一则微博,呼吁业内关注 AI 绘画侵权现象。他提到:目前“ AI 无授权拿画师的画做养料”、“无授权拿画师图洗稿玩”的情况逐渐泛滥。他希望更多同行能加入发声,抵制以 AI 绘图为名义的侵权。抗议直指一款名为 NovalAI 的绘画工具。11 月 29 日,微博网友@ Sueno 洛柒则发声抵制 Nijijourney,一款最新的基于 Midjourney 的 AI 绘画程序。这些备受争议的工具存在一个共同点,它们都是为创作二次元画作而生的。不论你输入什么关键词,成品都会呈现动漫风格。相比于 DALL-E 2、Stable Diffusion 所用的超大模型,二次元的素材池小得多。当输入的要求细致到特定角色、特质时,特定画师的“影子”经常就会浮现出来。受到抵制的 mimic 和 Noval AI 两个平台,都因能制造出画风极度接近特定画师的作品,而被视为“洗稿”机器——这种行为之泛滥,以至于那位画师的原作,有时反而会被识别为“AI 制造”。

Image图片来源:微博截图

新技术放大了一个旧问题:抄袭。画师圈有不成文的习惯:同人爱好者会在网络上收集自己喜欢的图片,上传到一些公开平台;而初出茅庐的画师,则将此作为宣传自己,与同好交流的方式。为了方便搜索,他们常会给图片打上非常细致的 tag,以下面这张游戏同人图为例,上传者不仅会打上角色名称、游戏出处,还会具体至画面内角色的发型、发色、姿态和衣着等细节。

Image

左侧橙色框内均为这张图片的 tag | danbooru

于是,这些平台成了天然的 AI 素材库,只要使用爬虫技术,将图片和词条抓取下来,就可直接用于训练,连人工标注的成本都省下了。画师在无意识中,也为 AI 进步贡献了一份力。使用图片作为素材训练的时候,多数 AI 平台并不会征询原作者的同意。平台商业化后的收益也不会有半分进入原作者的口袋——一些画师们认为,这实际上已经构成侵权。

ImageArtStation 艺术家集体反对 AI 绘图 |独立艺术家 Joyce Da Silva

人类反击战
作为传统的乙方角色,很难说画师的态度能多大程度上左右甲方的选择,更别提改变技术前进的车辙。但他们也并未自此缴械投降。魂君在自己的倡议中提出一个思路:今后画师们在平台上发布作品时,可以在作品上覆盖大面积水印,破坏作品的完整性,以防止被用于训练 AI 以及洗稿。一些画师随之响应,开始分享水印的资源包。不同于签名似的小型水印,这些水印面积巨大,试图均匀地覆盖整个画面。Image画师开始公开免费地分享自制的水印 | 微博截图画师们也被迫自证自己的作品并非出自 AI 之手。他们向社交平台上传作品的同时,开始主动贴出草稿、视频等绘制过程,甚至有网友表示这种做法已经成了新的“发图礼仪”;也有部分画师大面积撤下自己公开发布过的作品,以防止被用于 AI 训练。2022 年 9 月,一个名为 Spawning 的艺术家团体上线网站 Have I Been Trained? (我被用于训练了吗?),通过检索目前最大的开源图片数据库 LAION-5B 和 Laion-400M ,帮助艺术家了解自己的作品是否被用于 AI 工具的训练。一些传统图片平台也摆明自己的态度。Getty、Shutterstock 等图片库网站先后删除了平台上一些明显标注为 AI 生成的图像;福瑞(兽人)爱好者社区 Fur Affinity 则是以保护人类创作者为由,禁止了 AI 作品在平台上出现。

AI 禁止的趋势在各类型的平台蔓延|微博截图

当然也有人使用法律手段反击。2022 年 11 月 3 日,微软收到一起集体诉讼,其旗下的 AI 编程助手 GitHub Copilot 被控诉使用公共仓库内、用户发布的代码进行训练,侵犯了大量创作者的合法权益。公开信中写道,这起诉讼背后的“原告”,是“数百万 GitHub 用户”。这起诉讼引发了大量关注,因为不仅是 Copilot ,目前包括 AI 绘图在内的绝大部分人工智能生成工具背后都是这同一套运行逻辑。参与诉讼的律师 Matthew Butterick 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我们正处于人工智能的 “Napster 时代”——在数字音乐出现的初期,“Napster 案”的判决奠定了版权音乐的发展根基,决定了如今人们在平台上听音乐而不是私人下载的习惯。过去一年,文字生成图像、文字生成音乐甚至视频的工具花样翻新,彼此超越;而创作者们则花一年时间沉淀下来一个问题:如何在技术面前保护自己的权益?

Rick&Morty 主创在新游戏中使用AI绘图作品,以“营造一种平行宇宙的荒诞感” | Reddit

面对越来越无所不能的 AI,人类群体也开始了分裂。魂君加了不少讨论 AI 绘图的聊天群,有单纯以画师组建的群,也有包含技术研究人员、公司老板等在内成员比较复杂的群。他观察发现,研究技术和做老板的,聊到 AI 通常都会比较兴奋且积极乐观。至于画师们,魂君总结道:“有悲观派,认为 AI 迟早会取代人;有乐观派,认为 AI 只是一个工具,认为今后围绕 AI 说不定会衍生一些新的工作岗位;之前群里还出现过一个无脑拥护 AI 的极端技术主义者,他觉得人学习不算侵权,那 AI 学习也不算,结果被好多人怼了。还有画师认为 AI 的出现是一件好事,能淘汰所谓的‘低端’画师。”

越来越多迹象显示,这不是一场昙花一现的争吵,而是 AIGC 技术普及之路上绕不开的核心命题。AI 绘画相关的内容下,人们总是自发地将有关侵权的讨论顶到热门;Stable Diffusion 则于 2022 年 12 月宣布,将与 HaveIBeenTrained 网站合作,允许艺术家在训练集中搜索并删除自己的作品

B 站知名 up 主删除使用 AI 绘画的视频 | B 站截图

魂君自己也尝试过用 AI 做东西。还是早在 2017 到 2018 年期间,他接触到了当时被视为 AI 的“自动上色”工具,相当简陋,也并不引人注意。一直到 2021 年年底 Disco Diffusion 出现,他才又一次注意到 AI 绘图——技术的能量却已今非昔比。踌躇再三,他还是选择不使用:“还是担心侵权问题。”被 AI 抢了插画生意的张伟感受更直接:AI 就是一个大型抄袭机器。他认为当前大家对 AI 的追捧程度,很快就会导致不同程度的画师失业, AI 最终将成为一个凌驾于人之上的存在。游戏公司美术刘晓莉则认为自己的竞争对手一开始就不是 AI:“对手是 95 后,是那些更年轻的新进原画师,(我)早就有危机感了,AI 算什么?”那 AI 的抄袭问题呢?刘晓莉立刻干脆地反问回来:“人就不抄吗?”

By 亨宇

Web3黯然失色,韭菜不够用了

2022已接近尾声,紧跟风口的投资圈却深感迷茫,疫情下的新消费陷入沉寂、大热近两年的生物医药迎来二级市场冷静期、TMT投资人相继转向新标的,种种迹象不难显示出,追逐可能性的创投圈也已没有了唾手可得的新故事。

而蛰伏已久的Web3给行业带来了一抹新的亮色。从现状而言,VC涌入Web3的态势甚至可用疯狂二字形容,除原生加密风投a16z、Paradigm外,红杉资本、高盛、IDG、高瓴、经纬也正争先恐后跑马圈地,仅2022年上半年,与Web3相关的新建投资基金107支,总金额达399亿美元。

可以看出,投资机构似乎正在包围Web3。

Web3叙事:投资界的新瓶旧酒

投资圈已经没有了新故事,募资难、门槛高、二八效应、破发、内卷等关键词正屡屡成为创投圈的主旋律。

今年开始,受疫情、地缘政治与宏观环境影响,创投圈表现持续走低,募资难成为了行业共识。根据清科研究中心数据,2022年上半年中国股权投资市场新募集基金数量共2,701支,同比下降7.2%;披露募集金额为7,724.55亿元人民币,同比下降10.3%。单支基金的平均募资规模为2.92亿元人民币,同比小幅下降1.5%。而延伸至外币基金,状态也同样令人堪忧,2022年上半年共30支外币基金完成新一轮募集,披露的募集金额总计约467.09亿元人民币,外币基金的新募集数量及金额同比下滑幅度均达65.0%左右,2022年第二季度完成募集的基金仅有10支。

从所投领域来看,硬科技、高端制造、医药领域为2022年的引领赛道,但热门领域估值水涨船高,导致PE/VC的单笔投资额均值受限,头部机构马太效应明显。2022上半年,在热门赛道细分投资领域,共计1645家投资主体参与半导体芯片、生物医药、高端制造等热门赛道融资,其中Top250的机构有229家参与,14%的头部机构在热门领域中出手次数均在三成及以上。

但头部机构也并非完全独善其身,以今年寻找接盘侠一度引燃创投圈的高瓴为例,2020年与2021年两年内,高瓴投资项目214个,年均投资110个,但2022年上半年,高瓴的投资项目仅为25个,锐减几乎四分之三。同一时间段,红杉资本也相继抛售美团和拼多多,让投资界本就悲观的市场情绪再次熄火。

从宏观环境来看,政治冲突不断、通货膨胀高企、投资情绪低迷,从可投赛道而言,硬科技成本高昂,热门领域增长受限,移动互联发展到顶,可以看出,在2022年,绝大多数创投机构并不好过,在合理的成本控制下,如何寻找新的投资方向成为了创投界破局的关键。

而Web3,也在此时映入了机构的眼帘。

与今年爆发的元宇宙相似,Web3实际上已有十几年的发展史,对于创投圈,也并非完全陌生,例如其细分领域——以区块链改善生产关系的Fintech赛道已历经数年迭代,但该名词在今年变得尤为炙手可热。

与Web1.0与Web2.0等现实反推概念不同,Web3是典型的概念前置名词,尽管当下各界对其概念不一,甚至难以解释何为 Web3,市场上出现了围绕生产关系、表现形态、技术手段等各角度的释义,但其作为互联网下一赛道的共识已初步显现。而历经了数十年的发展,Web3生态雏形已显,形成了以比特币为价值共识,以太坊为主要底层基础设施,多链并存、应用全面铺开的发展格局,Market Research Future预测,到2023年,Web3.0区块链技术领域的价值将超过6万亿美元。

不论Web3为何,但它确实给予世界以全新的故事,加之庞大的规模,创投机构自然为之心动。更关键的是,以代币募资与发行为重点之一的Web3项目多具有显著的投入少、回报快等特点,高额的回报叠加也让沉寂已久的创投界振奋不已。

近两年,VC们正积极进军Web3领域,新兴机构与传统巨头纷纷涌入。截止2022年7月,全球80多个国家共有近900只加密货币基金,据Crypto Fund Research预计,全球加密基金总规模高达692亿美元,并仍在快速发展中。而仅2022年上半年,与Web3相关的新建投资基金107支,总金额达399亿美元。

以著名的布道者投资机构a16z为例,截至目前,a16z已发布了四期加密基金,总计约76亿美元,约合500亿元人民币,今年5月第四项加密基金更是以45亿美元的总额刷新了同类基金募资规模纪录。a16z在Web3与加密领域投资的公司和项目有108个,涵盖了Layer1、链游、DeFi、NFT、DAO等多个热门领域,Coinbase、dYdX、OpenSea、Yuga Labs等Web3知名项目背后均有其的身影。

下半年以来,尽管由于Terra的连锁事件造成市场信心走低,但Web3领域共识仍然坚挺。陀螺研究院数据显示,2022年截至9月底,Web领域投资规模已超27.75亿美元,此数据在2021年仅为5亿美元。

尽管数据显示一片向好,但在实际的投资中,传统机构也难免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 传统风投摸着石头过河

对传统风投而言,Web3与Web2有着较为明显的差异,这种差异体现在投资形式、周期时长甚至是底层逻辑等各个方面。

从投资形式来看,与硅谷一脉相承的股权投资遭遇滑铁卢,在绝大多数Web3项目中,通证融资成为了VC们的主流方式,即通过购买链上的可流转资产证明的方式介入项目,并以通证权益作为投票权。与股权投资相比,由于通证自身即有价值涨跌,通证投资不确定性更强,但也因此相比漫长的并购或IPO退出路径有着明显的效率优势,在一定程度上,发币即为IPO。当然,也并非所有项目都采取该种方式,诸如opensea等估值已达到一定高度的项目并未发行过通证。但对于部分追求快速盈利的风投机构而言,通证发行与其预期也高度相符,在交易风险控制的前提下,甚至部分风投机构会催促项目早日上线代币。

从机构参与角度,Web3也与Web2大相径庭。在传统行业中,出于控制权收缩、资源可控等原因,同一项目的同一轮次一般仅由3到4家机构参与,但Web3中,十几家甚至几十家风投参与亦属常事,同时项目并非只寻求资金帮助,参与机构需提供进一步的资源增值。

而在底层逻辑上,Web3并没有形成固定的投资逻辑,各大机构多出于赛道理解与内幕消息进行标的选择。在Web2领域,技术为主要因素,只要技术长期可看好,市场自然会伴随而至,这也符合当下 Web2的发展现状。但对于Web3来说,技术为辅,项目成功与否更侧重于需求侧,市场会通过自然迭代筛选出更为有效的技术共识,但其并非为最为先进的技术。这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出于盈利效应冲进Web3领域的技术创业者会发现,市场需求者仅有寥寥。

传统机构所坚持的价值投资在Web3领域也颇为捉襟见肘,Web3 项目退出周期较短,项目实际需求并不明确,部分项目庞氏特征明显,价值投资无疑天方夜谭。在Web3这个未知领域,不论是加密机构还是传统VC,多是摸着石头过河,通过一次次的项目输出完善逻辑与市场理解,从而对项目进行筛选。

若谈及到实际的投资领域,Web3作为有望成为下一代互联网的基础设施,其层级相当丰富。从技术栈来看,Web3.0堆栈分为五大层,分别为基础网络层、协议层、扩展层、中间层、应用层以及交互层,各大层级均有相关的投资机会,若粗略划分,则主要为基础设施以及应用。基础设施主要包括公链、跨链协议及中间件,而应用则更多为可实际上使用交互的DAPP项目。

从布局领域进行划分,Web3布局与此前国内分类相似,分为以算力获取加密货币的矿圈,专注于Web3中区块链技术研发与解决方案的链圈,以及围绕加密货币金融为主的DeFi币圈。三者之中,矿圈由于自身强大的影响力反而成为了投资机构的北极圈,链圈中的安全协议、跨链、智能合约等方向与应用息息相关,因而跻身为投融的主流阵地,而具备高变现能力及高风险的Defi介于两者之间。

对于资金充裕的知名机构而言,其投资范畴更为广阔,可涵盖以上所有层级与领域,尤其侧重于基础设施,若资金稍显薄弱,则相对而言偏应用以及轻基础协议层。在此之中,也有不同地区的区别,美元基金在Web3领域的投资中并无限制,但由于我国对于加密领域的限制,本币基金则掣肘颇多,除部分产业区块链项目外,就算在国内也多以数字藏品项目为主。

Web3创投现状:自嗨与理性并存

即便是习惯于在风险中摸爬滚打的投资机构,也不得不承认Web3圈子异于常态的高风险性。今年,市值一度超400亿美元的LUNA归零,让众多高倍押注的风投遭受重创,也带给Web3领域深刻的一课。

从发展角度,Web3仍为早期发展阶段,公链基础设施性能不足、安全性孱弱等技术问题还未解决,据https://ethtps.info/,当前以太坊tps通常在5-30之间,而支付宝TPS甚至可达几十万级。区块链安全更是Web3项目大规模应用的绝对门槛,根据Footprint Analytics统计,仅2022 上半年,截至6月30日,Web 3领域共监测到主要安全事件约79起,因各类攻击造成的损失达到了19.12亿美元。

从市场来看,市场教育也远未成熟,用户认知有限,多以投机为目的参与其中,导致项目实际需求不足,进一步推动了项目的投机性与市场泡沫。而风投们,则需要从这些泡沫中选择出能投的一个。

“实际上筛选项目对于任何风投来说都是痛点, Web3门槛高、迭代快,学习成本并不低,目前我们标的判断更聚焦于团队是否具备效率性与实干性,至于Pitch项目,除了引荐外,现在项目多活跃在推特和discord。”一位美元基金联合创始人评价道。

随着Web3的逐渐发展,众多机构以行业红利收割为目的建立,但红利收割难以如愿以偿。据业内人士透露,“Web3现状是头部项目不缺投资,一大堆传统和crypto抢着投,而且整个行业最不缺的就是投资机构,新成立机构太多,但好项目很少,国内一线资本都已经投不到优质项目,但土狗项目遍地都是,新建机构没有自己的投资逻辑,就是给项目方送钱。”

在此背景下,Web3风投也自然而然涌现出了诸多乱象。为了彰显实力美化portfolio吸引LP,部分GP不仅四处搜集人脉资源,对于部分头部跟投项目,即使在价格较差的情况下也要全力跟进。

近月来,Meta系的公链在融资领域备受追捧,不仅Aptos宣布完成由FTX Ventures和Jump Crypto领投的1.5亿美元融资,公链 Sui 的开发团队、Web 3基础设施公司Mysten Labs 也以超过20亿美元的估值完成3亿美元的B轮融资,但当下而言,Aptos生态仍在初期,而Sui 主网甚至还未上线,这也引起了创投界的诸多讨论。

“毫无疑问有炒作嫌疑,目前就是没有新热点,整个行业都在抬轿子。”某初创资本投资总监认为该种融资有破坏市场规律的嫌疑。

但另一位加密VC则持反对看法,“根据IOSG的“牛顿摆”,新兴的科技领域应用铺开需底层基础设施做技术支撑,当基础设施发展达到某一临界点时,其性能才能够支撑一部分早期应用发芽,基础设施与应用具备板块轮动周期。而在Web3领域尤其如此,任何一个具备创新能力的公链都不应忽视,Meta的背书本身也具备一定的影响力。”

另一方面,公开的投资金额也多有虚高之嫌。有知情人士声称,“Web3项目普遍PR融资金额都是几百万美元,但实际上,现在绝大多数机构投资上限不过5万美元,出资少、要求多、Pr高。”

在前一段时间,风投不“风”引起圈内热议,加密知名风投FrameworkVentures联合创始人Vance Spencer发推特称,有风投机构正在要求加密项目退款。

尽管行业风险高企、融资乱象丛生,高额的收益与回报还是将风投们牢牢的钉在了Web3领域。

“风投本身就是风险里寻求机会,而且在这个领域,可能只需几万刀进场就可以获得高额的收益。例如Binance Labs 早期投资Axie有将近1500倍的收益,IOSG投AAVE收益也上千倍了,除了投资机构,散户以低额成本翻身成A8、A9的多不胜数,没有哪个机构可以抗拒这种快速和疯狂的盈利。”某Web3投资总监认为进驻这个行业的关键就是高回报,而对应的高风险则是自然需要承受的。

也有更多的创投人士是看中了Web3的价值,一位浸淫Web3多年的投资人表示,“不否认短期投机性,但Web3远远不止眼下的Crypto,长期来看,Web3也是一个好的赛道,一方面,大型平台数据脆弱性已显,未来公共数据库的形成具备必然性,另一方面,除了通证经济对生产关系与定价方式的改造外,Web3带来的资产多样性与机器信用也有更广泛的实用价值。”

但不论是因利熙攘的机构,还是坚定的信仰散户,都认为当下的暴富机会已经远不如以往。“华尔街和机构进场,投资门槛不断提升,优质标的的封闭性也越来越强,实力稍弱的机构都没有优质筹码,更别提散户多只能通过代币上线参与,发币即暴利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了。”号称自己是Crypto老韭菜的一位散户说道。

By 巴比特

加密货币也搞制裁

2 月 24 日,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军事冲突正式爆发,在过去的一周里,俄罗斯除了要面对现实世界中军事和金融上的压力,还有来自互联网世界的「炮火」。

往日将彼此视如寇仇的 Meta 和 Google 步调突然一致,宣布禁止俄罗斯官媒在其平台投放广告。

网传莫斯科因为 Apple Pay 停用导致人们出行不便,然而有俄罗斯网友称这只是莫斯科早高峰的日常
Apple Pay 和 Google Pay 在线支付服务相继宣布在俄罗斯停用,试图打击俄罗斯人上班的热情。

认为自己不能对局势坐视不管的 EA 也紧随国际足联除名俄罗斯的步伐,将俄罗斯国家队和俄罗斯所有俱乐部从包括 FIFA 22、FIFA Online 等 FIFA 系列游戏中移除。
对大部分无辜民众实行制裁,会对战争结果造成实际性的影响吗?没人知道答案,但在掌握数据生杀大权的 Web 2 世界看来,扼住数据的咽喉本就是件名正言顺的事。
按理说,标榜去中心化的 Web 3 在这时候应该比 Web 2 世界更能保障用户的数据安全,但从虚拟交易市场 Dmarket 最近宣布的制裁公告来看,一切只会更糟糕。

「这就是一场抢劫」

也许担心俄罗斯会借助加密货币绕开金融制裁,乌克兰副总理兼数字化部长 Mykhailo 在 Twitter 上发推,呼吁各大主流加密货币交易平台封锁俄罗斯用户的账号。
Mykhailo 的「请求」并没有得到包括 Binance、Coinbase 等大型交易平台的支持。

Binance 发言人在接受 CNBC 采访时表示,他们会冻结受到制裁的俄罗斯个人账号,但不会单方面封锁数百万无辜用户的账户。

如果单方面禁止人们访问他们的加密数据库,那将是对加密技术存在意义的公然挑战。
然而,诞生于乌克兰的 Dmarket 并不这么认为。

在 Mykhailo 的求救请求发出不久,Dmarket 很快就在 Twitter 上发布公告,称将会冻结来自俄罗斯和白俄罗斯用户的数字资产,暂停这些地区的新用户注册,并将俄罗斯卢布从平台上移除。
这意味着,一些俄罗斯用户原本价格不菲的无聊猿 NFT 将变成一张暂时失去交易价值的 JPG 图片,就像被击沉的海盗宝藏,被封印在无形的数字牢笼里。


Mykhailo 很快在 Twitter 上大力赞扬 Dmarket 的举措,并称这些资金将有可能用于军事支出上,Mykhailo 将 Dmarket 形容为「现代鲁宾汉」。

然而,这条推收到了大量网友的批评与指责,有不少网友认为 Dmarket 冻结的资金是从许多无力参与政治的无辜群众中偷来的,这是对 Web 3 去中心化精神的公然违背。
很快 Dmarket 发布了新的公告澄清,称被冻结的账户的所有资产与皮肤仍然会得到保留,Dmarket 不会侵害任何人的财产。
尽管如此,这还是没能扭转人们对 Dmarket 的愤怒与失望。

Dmarket 主要提供游戏饰品交易和 NFT 交易服务,目前总共完成了超过 1000 万笔交易,从体量来看,Dmarket 并不算是一家特别大的交易平台。
但 Dmarket 的行动却为憧憬去中心化的 Web 3 追随者提了个醒——你可以永久持有的虚拟资产,真的属于你吗?

去中心化,还是只把中心化藏起来?
加密通讯应用 Signal 的创始人 Moxie Marlinspike 认为,尽管加密技术过去了上十年的发展,目前所谓的 Web 3 依然处于早期阶段,现在并不能将人们从中心化的平台解救出来。


在 Moxie 看来,如今我们赖以生活的中心化平台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人们都不想自己负担服务器,并且一个端对端的协议运行速度比一个平台要慢的多。
Web 3 会给现状带来改变吗?Moxie 发现,致力于去中心化的 Web 3 并没有摆脱对服务器的依赖。
虽然区块链在设计中是一个点对点网络,但这并不意味着参与 Web 3 的每台设备都是其中一个节点,Web 3 的运作仍然需要建立在数十亿客户端与服务器之间,反而可能存在中心化的危机。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Moxie 做了一个 NFT 项目,和传统印象中「NFT 就是一张图片/视频/音频」不同,Moxie 的 NFT 会根据你在不同平台显示不同的图案。

例如在 A 平台上,它是个指针时钟,B 平台上却是一道波纹,再在加密钱包里看时,其实是个「便便」emoji。
三个图片虽然不同,但确实是同一个 NFT,因为 NFT 其实只是一个有指向数据的 URL,其本身并不在区块链上储存数据,只要能调整指向服务器的数据,NFT 可以显示任何东西。

这么听起来 NFT 其实并不安全,但 Moxie 无意于讨论安全性问题,他发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现象——他上传的其中一个交易平台 OpenSea 在几天后把这个 NFT 删除了,接着这个 NFT 便在他的加密钱包 MetaMask 中消失了,而这两者本应该是相互独立的。
在 Web 3 构想的去中心化世界,不像可以被游戏公司肆意删除的游戏装备,NFT 等铸造于区块链的虚拟物体应该是不可磨灭般的存在,就像在车管所注销了汽车的牌照,这辆车依旧是真实存在的。

Moxie 的 NFT 之所以会在加密钱包 MetaMask 消失,其实是因为 MetaMask 并不是直接与区块链发生关联,而是通过调用不同公司的 API 接口间接显示数据。
由于 MetaMask 的 NFT 展示调用了 OpenSea 的 API 接口,当这个 NFT 被 OpenSea 删除,自然也就会在 MetaMask 上「消失」,即便它被记录在了区块链上。

因此 Moxie 认为,Web 3 技术面前还存在许多陷阱,稍不注意便会跌入中心化的框架里面,成为「Web 2×2」——只是一个比较注重隐私的 Web 2,仍不能摆脱中心化的结局。
对此,以太坊创始人 Vitalik Buterin 有着不同看法。
Vitalik 表示在 Web 3 发展的初期,为了让更多人能够接受加密技术,人们不可避免地会采用一些中心化的建造方式来开展项目。
但目前已经有很多先进的认证加密技术出现,一个能够适当认证的去中心化区块链世界将很快到来,因此应该对 Web 3 的未来抱有信心。
只是目前来看,这个「未来」还依然遥遥无期。

去年人们对元宇宙的狂热引爆了 NFT 等市场,大量投资者涌入的热潮掩盖了 Web 3 的潜在危机。俄乌冲突的爆发是 Dmarket 转向中心化的催化剂,当下一个「催化剂」出现时,谁能保证 OpenSea 等平台不会像 Dmarket 效仿呢?

By 黄智健

萨尔瓦多的比特币实验失败了吗

萨尔瓦多总统纳伊布·布克勒 (Nayib Bukele) 试图让比特币与美元一起成为国家官方货币——美元自 2001 年以来一直是该国的法定货币——但进展并不顺利。超过 91% 的萨尔瓦多人想要美元,而非比特币

官方 Chivo 支付系统在 9 月份推出时并不可靠——这对新系统来说是一个死亡之吻。用户注册时获得了 30 美元的奖金,然后立刻花掉或兑现,并卸载 Chivo。系统完全无法检查新用户的照片,仅依靠其国民身份证号码和出生日期;随后发生了大规模的身份欺诈以窃取注册奖金。

只有有抱负的日间交易者才能欣赏比特币的价格波动。反对强制实施比特币的大规模街头抗议一直持续到 10 月。现在,政府停止在广播、电视和社交媒体上宣传 Chivo。可以看到 巴士和货车的Chivo 广告上现在已被塑料胶带覆盖。

布克尔的财务问题依然存在。萨尔瓦多无法印制美元,因此总统迫切需要为他的巨额赤字支出提供资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没有向该国提供布克勒要求的 10 亿美元贷款,并已表示对比特币计划的强烈担忧。因此,Bukele 再次从舞台上宣布了国家政策:在 11 月 20 日的拉丁美洲比特币和区块链会议上,Bukele展示了比特币城的计划。

一个从头开始建造的新特许城市,以比特币采矿为中心,并由火山提供动力。从 2022 年年中开始,比特币城将通过发行 10 亿美元的“火山债券”来支付账单。 10 年期火山债券将支付 6.5% 的年利息。 5 亿美元的债券收入将用于购买比特币。比特币将被锁定五年,然后出售以收回 5 亿美元的购买价格;出售的任何利润都将作为额外股息支付。

持有 100000 美元的火山债券五年将使投资者有资格获得萨尔瓦多公民身份。美国比特币服务公司 Blockstream 于 7 月首次向 Bukele 提出火山债券。这些债券将作为 Blockstream 专有的 Liquid 区块链上的代币化证券发行。

但萨尔瓦多现有主权债务的持有人并不为所动。与购买该国现有债券并用比特币对冲它们相比,火山债券将是一项更糟糕的投资。在火山债券公告发布后,现有债券从面值 75 美分跌至 63.4 美分的历史低点。

Bukele 已经在很短的时间内连续宣布了几个大型项目,但最终都推迟到数月或数年后,并且大大减少宣传频次;比特币城将是灾难性的。火山债券最终可能会落入比特币持有者手中,他们将其作为参与性“模因股票”而非正常投资购买。

日常生活中的萨尔瓦多人很少使用比特币;因此火山债券是 Bukele 将比特币持有者的资金投入萨尔瓦多经济的方式。 Bukele 会尽可能地把这一切都公之于众,定期将新计划摆在桌面上以分散注意力。如果他能保持权力,那么比特币用户就会发现他拿走了他们的钱。如果他不能维持权力,那么他的继任者将不会喜欢他失败的比特币计划。这两种情况都以很多比特币持有者的失望而告终——因为国民经济真的无法依靠波动性和被操纵的投机性商品来运行。

老百姓不喜欢比特币,理由很简单,在他们看来,这玩意儿不靠谱。对于根本没有余钱、谈不上有投资需求的绝大多数人来说,流经手头的钱无非是用来购买食物以及应付基本生计的开支,这点有限的钱能买到多少东西必须大体有个准数,持有一个价格忽而上天忽而入地的玩意儿,除非是得了怪病。该国引进比特币动机之一就是人人使用比特币,这样国外亲友汇款过来就可以避开那些高昂的交易成本,既然老百姓大多数都排斥比特币,那这个目标也就无法达成了。

第二,搞比特币挖矿产业,带动经济,是当时比特币法币化的另一个动机,这个目标也落空了。为了搞这个业务,该国发行关联债券为之融资,而这个债券暴跌,说明搞挖矿产业也是一厢情愿的。

第三,该国官方持有的比特币出现亏损。萨尔瓦多准备试水比特币的时机其实挺不错,2021年年中比特币行情曾出现了一个“大坑”,但该国官方投资还是失手了,据说在比特币上已经损失了2000万美元,这好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但考虑到该国只有600来万人口,人均GDP不到4000美元且经济严重依赖外界输血,这个损失就有点让人心痛了,这件事还让人怀疑该国根本不具备在投机市场冲浪的人才。

其实,比特币不可能充当货币发挥交易媒介功能,这应该是任何正常人都能看得出来的简单道理,金融基础设施不发达、民众手中甚少储蓄的萨尔瓦多不可能,在设施完善的富国也同样不可能,希望接下来有富裕国家愿意再来一场类似的实验,验证一下这个判断是否准确。当然,比特币作为一项“资产”可以凭着信仰吸引人们继续交易,继续上涨和下跌。

在近日比特币大跌时,这位“币粉”总统又斥巨资1500万美元买入了410枚,有人开玩笑说,此举会让萨尔瓦多从“第三世界”国家沦为世界上第一个“第四世界”国家。过去一两百年,一些拉美国家政治人物各出奇招、怪招以搞垮货币、搞垮经济,故事一箩筐也装不下。当然,我们不能断言这位“币粉”一定会以这种新奇的方式把萨尔瓦多搞垮,说不定哪天比特币再次冲高,该国持有的财富随之水涨船高呢,但一个国家将大宝押在这样一种变幻风险资产上面,终归不是谋发展的正道。

当人类的货币在20世纪后半期进入完全以信用支撑阶段后,政府行为就发挥了决定性的影响。在经历货币数不清多少次的崩溃后,不少拉美国家出现了货币替代现象,即外币(主要是美元)不仅成为该国居民、企业、金融机构的主要价值贮藏手段,而且成为交易媒体,本币接近于消失,这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它给普通民众带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预期,也让经济能勉强运行下去。经济发展必须踏踏实实,解决问题必须一步一步地来,将比特币法币化,真的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曾经的预言:2021年6月26日发表的“萨尔瓦多接纳比特币: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核心观点

萨尔瓦多打响比特币法币化第一枪,国际社会看法褒贬不一,市场后续走向难以预测;

萨尔瓦多比特币法币化行动由内外因素共同驱动,国内经济社会现状及总统推动可能更为关键;

当前比特币普遍受到各国谨慎监管,萨尔瓦多的政策势差或将给予比特币发挥空间,该国有望吸引加密货币产业聚集;

比特币法币化行动难以改变美元在萨尔瓦多货币体系中的主导地位,成功实现去美元化不应是判断此次实验成功与否的标准;

交易效率低、黑客威胁大、能源消耗严重,比特币作为“货币”的缺点依旧明显,高波动率与黑市交易也频频引发国际组织担忧,或将影响萨尔瓦多比特币法币化的后续进展;

拉美国家对加密货币热情高涨,比特币合规的下一站可能还将出现在拉丁美州。

事件回顾

萨尔瓦多将成为全球第一个将比特币作为法币的国家。2021年6月9日,萨尔瓦多总统纳伊布·布克勒(Nayib Bukele)将比特币作为萨尔瓦多法币的提案送交国会表决,并于当天下午发布推文称,比特币作为法币的题案在国会上以62票比总数84票的压倒性优势通过表决。该法案写道“本法的目的是将比特币设为具有自由权力的不受限制的法定货币,在任何交易中不受限制,任何公共或私人、自然人或法人都可以执行。”这项立法将在90天后生效。比特币将在萨尔瓦多作为法币,不再缴纳资本利得税;交易、纳税、工资等商业活动将可以使用比特币完成。此外,持有三枚及以上比特币的用户可以在萨尔瓦多获得移民永久居住权。

图1纳伊布·布克勒的推文

政府成立信托基金赋予比特币更多流动性。为了此次比特币法币化行动的成功,萨尔瓦多政府建立了专门团队以提供支持。为防止波动率风险,政府设立了持有1.5亿美元比特币的信托基金,赋予比特币更多的流动性,以实现“比特币对美元的及时兑换”,从而对冲比特币价格波动带来的影响。

依靠闪电网络提升比特币可用性。在技术层面,萨尔瓦多政府与数字钱包公司Strike合作,比特币的交易流通依靠“闪电网络”运行。闪电网络能够支持点对点之间快速转账。Strike的用户可以将比特币用作电子现金进行付款,这减少了比特币结算耗时、链上手续费贵及波动性大等“传统”缺点。

国际社会褒贬不一,比特币市场走向难以预测。事件一经报道,刹时众说纷纭。一方面,法案公布当天,比特币价格上涨5%,达34239.17美元;拉美多国政客通过更换激光眼头像表达有意跟进这一法案;巴拿马国会议员表示正在制定法币比特币的法案。另一方面,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指出比特币作为法币货币有法律经济问题;世界银行因环境和透明度方面的缺陷,拒绝萨尔瓦多的法币比特币的技术援助请求;萨尔瓦多国债全线遭遇抛售。

一、萨尔瓦多比特币法币化的数点原因

萨尔瓦多,中美洲面积最小、同时也是世界上人口最稠密的国家之一,人口密度在全球排名第83个百分点。该国一直因贫困问题、犯罪暴力及频发的自然灾害为人所知。萨尔瓦多的经济发展一直处于较低水平,GDP增长率近年来还徘徊在2019年早已实现的2.3%。据萨尔瓦多经济与社会发展基金会发布报告显示,受新冠疫情影响,预计今年该国贫困率将从31%上升至41%,预估约有22.5万人找不到工作。此外,萨尔瓦多黑帮人数一度高达5万人,该国频频因黑帮暴力事件而备受国际社会关注。

这样一个经济发展程度不高、贫困现象普遍和黑帮暴力事件频发的国家宣布将比特币作为法币让人猝不及防。尽管此消息在意料之外,但深究背后的原因,却是在情理之中:该国不成熟的金融体系及依赖美元的货币体系使得该国尝试比特币法币化的“包袱”更轻;而引入加密货币有望成为该国后疫情时代寻求经济转型的突破口;此外,萨尔瓦多标新立异的领导层也是背后的重要推手。

下面将从这些方面进一步剖析萨尔瓦多会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国家”的原因。

薄弱的金融服务体系使萨尔瓦多对加密货币有更大包容性。萨尔瓦多99%的商业银行服务由12家私人银行和2家国有银行提供。据世界银行调查,萨尔瓦多金融系统存款占GDP的百分比为46.62%,低于世界平均水平60.07%。持有银行账户、信用卡和借记卡的人数百分比为29.34%、5.66%和18.95%,也大大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在薄弱的金融体系下,此次引入比特币是构建该国微型金融体系的大胆尝试。贫乏的金融业使得萨尔瓦多没有其他金融业发达大国“保本”的压力。成熟的金融体系会使得加密货币难以轻松融入,稍有不慎就会对一国已有的金融体系造成极大的冲击。而往往是萨尔瓦多这样“光脚”的小国对加密货币有更大的包容性。

表1萨尔瓦多金融及银行账户占GDP百分比

资料来源:01区块链·零壹智库、世界银行

表2萨尔瓦多居民接受金融服务人数百分比

资料来源:01区块链·零壹智库、世界银行

比特币跨境支付将使该国每年增收数十亿美元。萨尔瓦多总人口达640万,但常住人口不足490万,绝大多数的萨尔瓦多移民生活在美国。这让海外汇款成为该国经济的一大来源。据世界银行统计,萨尔瓦多2019年的海外汇款共5625.9百万美元,占国内生产总值的20.93%。然而对于这些国际转账,现有国际转账服务会收取10%或更高的费用,过程可能需要数天,有时还需要现场接收。使用比特币可以避免汇款过程造成的数百万美元损失,并且可以让超过100万低收入家庭每年收到的资金增加数十亿美元。

表3萨尔瓦多国外汇款(单位:百万美元)

数据来源:01区块链·零壹智库、世界银行

表4萨尔瓦多国外汇款占GDP的百分比

数据来源:01区块链·零壹智库、世界银行

美元主导货币体系的限制。1892年,科隆成为萨尔瓦多的官方货币,而后该国经历1980-1992年的毁灭性内战,战后政府放宽经济限制的措施使得科隆面临恶性通货膨胀。为应对这一局面,2001年1月1日,萨尔瓦多宣布美元为其法定货币,此后科隆被逐步淘汰。在美元主导的货币体系下,萨尔瓦多的经济受美元走势牵动,国内也难以实行独立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此次法币行动将比特币纳入法币体系,规定比特币将与美元自由兑换,汇率将由市场自由决定。萨尔瓦多有望通过此次开放比特币来探索缓解美元限制货币体系与经济发展的方法。

图2萨尔瓦多货币发展历史

资料来源:01区块链·零壹智库根据公开资料整理

席卷全球的新冠疫情对萨尔瓦多造成了严重的经济冲击。受新冠疫情影响,2020年第二季度,萨尔瓦多经济出现最大收缩幅度。国内生产总值不变价格仅为5305百万美元,经济同比收缩19.8%。目前,虽然该国经济逐渐从全球性危机中复苏,但GDP年化增强率仍保持在较低水平,且预计旅游业和服务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仍然深受疫情影响。由于严重依赖对外进口燃料、消费品和工业设备,此次疫情也让萨尔瓦多迎来了十年内最低贸易逆差。因此,依赖传统的经济发展模式恐难以让该国在短时间内实现经济恢复和增长。该国目前依赖服务业的经济模式急需向其他赛道转变,而金融业能够成为经济增长的新引擎,此次比特币法币化有望为疫情后的经济发展提供新动力。

表5萨尔瓦多实际GDP总量与GDP年化增长率

数据来源:01区块链·零壹智库、tradingeconomic

“网红”总统的推动是比特币法币化的直接动因。萨尔瓦多总统纳伊布·布克勒今年40岁,于2019年6月1日宣誓上台。布克勒以其“特朗普”式的执政风格而走红:作为一位高产的社交媒体用户,布克勒频频用推特“办公”,并在推特上拥有274.8万粉丝;联合国大会发表演讲期间,他在台上咧嘴自拍并发布照片在推特上;为筹备军警款项,布克勒曾带领军队进入国会示威。这样新潮、博眼球和任性的总统还是比特币爱好者,比特币法币化的法案也是布克勒提出并支持的。有这样一位总统在背后“推波助澜”,萨尔瓦多会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顺利许多。

二、法币化比特币是“蜜糖”还是“利刃”

作为第一个比特币法币化的国家,萨尔瓦多此举迈出了具有历史性时刻的第一步。对萨尔瓦多而言,此举有利于带动其国内金融业乃至整体经济社会发展,并探索优化的相对独立自由的货币体系;同时加密货币风潮也会因此被推上一个新高度,给呼声以久的超主权货币体系更多可能性思考。

与Strike共建现代金融基础设施。比特币以其去中介化、低交易费用和及时快速等特点迅速在金融服务缺乏的萨尔瓦多走红。strike于2021年3月份就在萨尔瓦多推出了移动支付应用,并成为该国下载率最高的应用之一。据报告《数字2021:萨尔瓦多》(Datareportal)调查,截至2021年1月,萨尔瓦多有328万名互联网用户,互联网普及率为50.5%。移动连接数为947万,相当于总人口的145.6%。由此可见,strike在萨尔瓦多有大量潜在服务对象。此次比特币法币化有望为萨尔瓦多搭建起微型金融体系,为萨尔瓦多人民带来支付上的极大便利。Galoy Money的创始人兼CEO Nicolas Burtey近期发推表示,2021年6月19号过去一周,有2万名萨尔瓦多人使用比特币钱包,通过闪电网络支付总计13879个sat(约4.98美元)。Nicolas Burtey同时提到自己因为银行账户透支损失25美元,并表示“比特币赢定了”。

图3 Nicolas Burtey的推文

比特币成为萨瓦多尔经济发展的新引擎。一方面,比特币本身固有的多元化功能能够完善该国的金融服务体系,并成为经济发展的新引擎。比特币不仅能够提高支付清算、证券交易等现有的金融服务的效率,还能为未来金融科技探索打下底层基础。发达的金融领域同时能够为其它行业的发展提供服务。另一方面,在国际上大多数国家仍然严格监管和限制比特币的局面下,萨尔瓦多的政策势差给了比特币发挥的空间,这有望吸引海外加密货币企业和机构的大量投资。据纳伊布·布克勒表示,比特币的市值为6800亿美元。如果在萨尔瓦多投资1%,国内生产总值将增加25%。此外,比特币将拥有1000万新的潜在用户,以及实现每年60亿美元汇款增长的能力。

比特币法币化是萨尔瓦多摆脱美元主导、寻找独立货币发展路径的第一步。此次法币行动并不能改变美元在该国货币体系中的主导地位,但成功实现去美元化不应该成为判断此次法币行动成功与否的标准。这是因为:一方面,萨尔瓦多的经济与美国有紧密的联系,美国是萨尔瓦多出口的第一目的地和侨汇的主要来源地;另一方面,美元目前仍然是国际上最具话语权的货币,而作为经济外向型国家,萨尔瓦多也依赖美元打开其他国家的市场。因此,完全摆脱美元体系对萨尔瓦多来说是短期内不现实也不可能的想法。但此次法币行动却是探索发展更加自由货币体系的大胆尝试,也是摆脱美元主导经济的关键一步。

此次法币化过程有望促进加密货币市场体量的增长与受众的进一步普及。加密货币吸收流动性的效果有望被进一步放大,这能在一定程度上冲击美元的价值和需求,削弱美元的霸权地位。此次比特币法币化响应了由来已久的超主权货币体系改革呼声。超主权储备货币即与任何国家主权脱钩的“具有稳定的定制基准且为各国所接受的新储备货币”,并以此作为国际储备和贸易的结算工具。比特币天然具有脱钩国家主权的特性,但目前技术方面仍有待突破,大众接受度还远远不够,目前还不具备成为长期稳定的国际储备货币。但萨尔瓦多将比特币法币化的行动,将给构建超主权货币体系更多的可能性思考和珍贵的实验机会。

三、萨尔瓦多比特币法币化面临的挑战

一个金融行业不够成熟的国家引入了一个不够成熟的“货币”,萨尔瓦多此次法币化比特币也引起来不少的质疑。

交易效率低、黑客威胁大与能源消耗严重:比特币作为货币存在明显的内在缺陷。作为支付手段,比特币的可拓展性仅支持全网每秒7笔的交易,这使得比特币网络开放后越来越拥堵,交易时间变长,交易费用和交易失败率也变高。虽然此次法币化有数字钱包公司strike和闪电网络的技术支持,允许用户在主区块链之外进行大量交易,但需要分散安全性的大笔交易仍需要在原始层上进行。“时间扩散攻击”(通过遮盖结点2小时可以窃取所有通道资金)和“洪水与掠夺”(同时关闭大量闪电网络通道造成网络拥堵至无法关闭通道)等安全漏洞限制了比特币作为货币的进一步使用。此外,比特币开采和交易中耗费大量能源。据剑桥大学替代金融研究中心的研究,截止2021年5月10日,全球比特币挖矿的年耗电量大约是149.37太瓦时,这一数字直逼年耗电量排名第25的越南。比特币由此受到很多国家和国际组织的限制。虽然比特币底层的区块链技术收到各国的追捧,但其诸多缺陷的存在还是使得比特币作为货币的功能不被大多数国家认可,而更多被视为一种虚拟资产和商品。

比特币波动率可能带来的金融危机隐患。比特币自出圈以来就有浓厚的“炒作”氛围,而货币价格剧烈波动所带来的风险很可能蔓延至整个经济体系,甚至带来金融危机。相当一部分比特币投资者抱着一夜暴富的心态投资比特币,使得“庞氏骗局”、“比特币泡沫”等谴责声层出不穷。为了应对这种情况,萨尔瓦多政府通过运营信托基金以减少其价格波动。尽管如此,比特币一泻千里和扶摇直上的波动率也将对该信托基金的运营提出巨大挑战。比特币在炒作的热潮中很容易堆起泡沫,在自身实力不足的情况下贸然为比特币打开大门,比特币泡沫的破灭可能会带来颠覆萨尔瓦多经济的金融危机。萨尔瓦多当局是否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和技术手段来应对未来这类体量可能日益庞大的高风险流动资产所带来的风险也尚未可知。

比特币法币化可能使萨尔瓦多成为洗钱和黑市的温床。某些专家认为,比特币法币化有利于萨尔瓦多逐步建立加密货币“离岸金融中心”,但建立起规范的加密货币“离岸金融市场”对萨尔瓦多来说难度不小。离岸金融市场是指主要为非居民提供境外货币借贷服务的国际金融市场。良好的金融设施基础是建立国际离岸市场的竞争力要素。但萨尔瓦多在硬件和软件上都缺乏竞争力要素。据CNE(2020)统计,2018年萨尔瓦多总净发电量为5426GWh,用电人口比例达到97%。但由于萨尔瓦多没有石油、天然气或煤炭供应,该国69%的能源供应量完全依赖进口化石燃料。萨尔瓦多地热能仅占2019年能源供应总量的3.4%,丰富的地热能源还有待开发。萨尔瓦多大学电气工程学教授卡洛斯·马丁内斯表示,该国装机容量无法满足支持比特币的电力需求。此外,萨尔瓦多缺乏金融人才和金融工具,难以实现集聚和链接众多金融机构的网络效应。相反,依托于比特币的非法活动却有机可趁,这对萨尔瓦多的监管和国际金融秩序发出了挑战。在比特币出现初期,大量依托比特币的金融活动都发生在暗网。去中介化,开放性和匿名等特性使得比特币成为洗钱,黑市交易和逃避监管的温床。该国开放比特币的同时也间接引入了非法交易的隐患。一方面,该国黑帮问题仍未解决,加密货币的出现无疑加大了该国“扫黑”的难度。另一方面,依托于比特币的非法活动能够逃到萨尔瓦多这个加密货币离岸金融区,以此摆脱各国法律的制裁,现有的国际金融秩序也受到了挑战。

表6 2019年萨尔瓦多能源供应总量来源

数据来源:01区块链·零壹智库、CNE(2020)

国际社会的态度将影响萨尔瓦多比特币法币化的成败。此次法币行动在国际社会上引起了剧烈讨论,虽然不乏有国家响应甚至宣称加入此次行动,但比特币法币行动带来了国际能源环境问题、全球洗钱和逃税忧患以及可能影响整个加密货币市场的泡沫危机,使得更多的国家及国际社会组织持怀疑甚至反对态度。世界银行以比特币的环境影响和透明度问题为由,拒绝支持萨尔瓦多采用比特币作为官方接受的货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也发来警告,称比特币会引发一系列宏观经济,金融和法律问题,可能会带来重大风险。这些信号使得比特币价格频频下跌,萨尔瓦多国债也遭遇大规模抛售。国际社会的反对态度可能会直接影响到萨尔瓦多人民及众多海外投资者对比特币的信心,也影响着此次行动的成败。

四、比特币会迎来下一个“伯乐”吗?

前车之鉴:委内瑞拉失败的“石油币”实验。2018年1月,委内瑞拉总统马杜罗表示计划发行1亿个数字加密货币”石油币”,并于2018年2月21日正式发行。“石油币”是第一个由主权国家发行,具有石油储备资产支持,并基于以太坊ERC20标准的加密数字货币。2015年以来,委内瑞拉爆发了严重的经济危机,据委内瑞拉央行表示,2018年前三季度GDP同比萎缩19.2%,通货膨胀飙升至1300倍。委内瑞拉已经连续四年登上“全球痛苦指数”排名表第一。面临困境,委内瑞拉试图通过“石油币”进行翻盘,对内平息高物价,对外增强经济主权。但政治动荡、美国的禁止及受众基础不足等原因,石油币波动剧烈,价格远低于政府规定的标准,即“每一个石油币都有委内瑞拉的一通原油挂钩”,“国家级”骗局的谴责声也层出不穷。

后来者谁?比特币的下一站很有可能还会出现在拉丁美州的土地上。继萨尔瓦多首个承认比特币法币地位之后,有巴拿马官方随即宣布,正在制定将包括比特币在内的加密货币一同作为法定货币的新提案。巴拉圭一位国会议员也表示,将在国会提交比特币立法,旨在使巴拉圭成为全球加密货币投资者的中心。这些拉丁美洲国家与萨尔瓦多在政治、经济、地理上具有几乎相同的“基因”:殖民烙印,经济结构单一,社会不平等及政局不稳等问题普遍存在。在疫情后经济恢复、完善金融体系和实现经济转型等利益诉求下,加密货币有望成为打破瓶颈的突破口。比特币的下一个“伯乐”仍有可能就在这些国家之中。

五、萨尔瓦多掀起的这场比特币法币化浪潮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未来预期一:萨尔瓦多实验失败,经验教训依然可贵。目前萨尔瓦多成功实行比特币法币化有太多的阻碍:比特币作为货币的缺陷、萨尔瓦多综合实力不足与国际组织的反对等。即使比特币在萨尔瓦多的法币地位最终重蹈“石油币”的覆辙,其结果也在预料之中。但失败的教训依然可贵,中小国家能在试错中不断寻求经济发展的道路,比特币暴露的缺陷能促使加密货币不断调整发展方向。

未来预期二:比特币浪潮不断,或催生出“比特币区”。拉美国家对比特币及加密货币的热情高涨,有望推动比特币作为货币的进一步扩张。若多个国家,哪怕都是如同萨尔瓦多这样的小国之间就比特币的货币属性达成共识,比特币则有望在更大范围和更多场景内流通使用,届时或出现“比特币区”。“比特币区”有望吸引大量加密产业的投资、开拓基于加密算法的金融业务,集聚加密货币企业。届时加密货币将被重新定义,将对国际货币金融体系产生深远影响。

By 王晓梅秦鑫

元宇宙房地产怎么炒

“2000(元)收环岛。”

“7000(元)收环岛。”

“收购环岛,各种房子。”

“200(元出山村小屋。”

“海景别墅能值多少?”

这不是现实世界的房产咨询,而是一个近200人大群的网友对话,群名是“元宇宙XX交流群”。他们讨论的是上市公司天下秀一个名为Honnverse(虹宇宙)APP里的虚拟房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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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宇宙星球画面

而一些明星和知名企业的高调介入则让元宇宙更令人侧目。

2021年11月23日,歌手林俊杰发文表示,在Decentraland上花费12.3万美元(约合78万元人民币)购买了3块土地。

几天后的12月9日,香港房地产巨头、新世界发展集团CEO郑志刚宣布投资元宇宙虚拟世界游戏《The Sandbox》,购入The Sandbox中最大的数字地块之一,投资金额据传约500万美元(约3200万元人民币)。

12月底,深圳本土房企大中华国际集团举办元宇宙潮流IP艺术展;2021百度AI开发者大会在其开发的元宇宙产品“希壤”APP召开,这是国内首次在元宇宙举办的大会。

今年元旦刚过,歌手周杰伦入局元宇宙再次成为热点。元宇宙平台Ezek称发售了1万张周杰伦旗下品牌PHANTACi联名幻象熊,开卖5分钟内就售出了3000个,40分钟内售空,销售金额高达6200万元。

现实和元宇宙本是两个平行世界,但明星和大佬引流,带来各路资金的蜂拥而至,人们似乎一下找到了现实与元宇宙的链接方式——炒房和炒其他虚拟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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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宇宙虚拟房价

元宇宙元年引发炒作?

元宇宙已在A股市场成为特殊概念。截至目前,同花顺元宇宙板块概念股已有94家。此外,关于元宇宙的一些平台和虚拟物品也开始获得巨量流量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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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同花顺 

对于前述投资,新世界发展在回应采访时表示,这只是CEO郑志刚的个人投资行为,并非由新世界集团规划或投资。

据悉,郑志刚将在虚拟土地上展示10家特色公司,包括诊断及基因检测开发商Prenetics、物流业独角兽Lalamove、科技配件品牌Casetify等。

一位接近新世界发展的人士告诉记者,郑志刚本身就是一个有想法、涉猎广的人,是弄潮儿,购入数字土地除广告效应外,在虚拟土地上也能够实现他商业模式的探索。

中国城市经济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宋丁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则表示,新世界发展搭元宇宙这辆快车,率先进入,将来有可能在这个市场占据领先位置。不过也不排除未来现实生活中越来越多品牌,会选择在元宇宙寻找展示空间。

不过,尽管在元宇宙元年因虹宇宙APP爆红,但天下秀似乎有点回避把自己这款产品和元宇宙联系在一起。面对突然而至的流量和舆论关注,天下秀方面并没有感到欣喜,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时的第一句解释就是“我们只是一款基于区块链技术的3D虚拟社交产品”。

而虹宇宙APP之所以出圈,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去年末开放的线上限量版虚拟房产预约抢号活动。记者注册和体验了这款产品,除了时不时会遇上卡顿、掉线外,虚拟社区从场景设计、社交模式到虚拟人物的研发都显得有些粗糙,也没有涉及目前流行的VR、AR场景或体验,反倒是各种类型的虚拟房屋并不少见。

不过虹宇宙的玩家们并不在意这些,他们建立起各种交流群。在其中一个群中,记者不仅发现了用若干个手机号注册IP后抢占了100套房的玩家,也发现了豪掷数万元囤房几十套伺机抬价转手倒卖的玩家。群里基本没有人交流虹宇宙的沉浸式社交产品体验,所有的话题都与早期虹宇宙给用户免费或低价定量配送的虚拟房屋买卖信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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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们在群里讨论虚拟房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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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错过比特币,现在不能再错过元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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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怎么玩啊?有啥用啊?”

“玩个乐呵。”

以虹宇宙为例,该平台将总计发行虚拟房屋35万套,有13种房型,每种房型的发行量和稀缺度都不同,房子的等级从高到低分为SSS、SS、S、A、B、C级,级别越高越稀有。

周一兰在虹宇宙“囤房游戏”中算得上是领袖级人物,对于为何入局,他说自己也是看元宇宙火,就去百度查资料,在对比中找到了这款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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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发热议的虹宇宙新人嘉年华活动页面

实际上,早期在闲鱼上,除了游戏玩家将免费抽得的房屋拿来出售外,也衍生出了类似“登录软件需要提供助力码”的交易,价格在几元到百元不等。更有卖家利用信息差,当新玩家前来咨询表示是新手时,向其开出“1000押金教你”的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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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的闲鱼活动页面

相较于闲鱼上通过游戏各个环节来挣信息差这份钱的玩家,周一兰更多是将最新获得的信息和本可用来交易的助力码,免费分享给其他玩家,最高峰时,一天找他前来咨询的玩家超过30位。

谢琛是被周一兰指导选房的众多玩家之一。谢琛的入局方式和周一兰很像,看到相关元宇宙房产交易的消息后,判断这或许是一次炒作氛围下的赚快钱机会。

谢琛调侃说,虽是抱着暴富的心态来,但也设了底线,不投入太多资金、时间、精力,主要看运气。

“早年错过比特币,现在不能再错过元宇宙,都看不懂,上就是了”,早年接触过比特币但没持续关注,一直让谢琛觉得自己错失了机会,很遗憾。

谢琛在网上认识了周一兰,在后者的指导下,谢琛参与了虹宇宙APP内测游戏,连续三天完成了新人嘉年华任务,抽到了稀缺等级中等偏上的房子,这让谢琛非常开心。

拿到房子记下编号,谢琛便好久不再登录APP。对他而言,软件体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手中的数字房产将来升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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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宇宙APP有时反馈的部分卡顿页面

不过,在周一兰观察来看,相较一个多月前的热到发烫,随着闲鱼下架元宇宙房产、虹宇宙房产等关键词,现在市场已略有冷寂,他所在的不同交流群内话题也少了很多,大多数奔着短炒而来的玩家,对于类似支付宝等平台推出的“需要持续半年、两年等较长时间才可赠送转让的数字藏品”兴趣寥寥。

在周一兰接触的众多玩家中,初级玩家的心态普遍是,虽然虹宇宙内测体验槽点满满,但能赚一点是一点。而高峰时期,在交流群内,有人会发出房产每日交易的开盘、收盘价格,闲鱼上也有专门的虚拟房源交易中介人员,彼时这些房源的价格一天高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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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初级玩家比起来,风险偏好程度较高的赵欣欣更像带有一些赌博心态。

赵欣欣早前在3天之内花费近万元,从闲鱼上一个大中介那里收购了30多套虚拟房源。“他就是吃信息差的人,很多中介从他这里进房子,我都没有担保的,直接转钱给他。”

所购房源的稀缺程度并不高,赵欣欣的策略是以量取胜,但对未来价格走势,他并没有太多把握。“打算先囤着,看运气能卖多少,不管赚亏,也就一次性的事”,赵欣欣调侃自己说,反正之前比特币、股票啥的都亏了。

英大证券研究所所长李大霄表示,元宇宙作为新领域新事物,建议大家不要在对其一无所知情况下,看到别人买也跟着买进,对新鲜事物要有认知、学习的过程,不要冲动,更不要在不了解的情况下盲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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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们在群里交流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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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IP?卖服务?卖房产?

对于虹宇宙蜂拥而至的流量和舆论,天下秀相关人士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时解释说,虹宇宙是一款3D虚拟社交产品,并非元宇宙+地产的游戏产品。

对于为什么会有“虹宇宙炒房”的质疑,天下秀回复称,更多的还是公众误把我们跟国外一些元宇宙游戏产品类比在一起。

国外很多游戏产品可以实现交易,甚至会通过自己平台发币,但国内跟国外的政策、法规不同,尤其是交易部分,因此我们现在也是严格遵循合规要求,不发币也不支持交易。

“你可以把这些虚拟房屋当成一个数字藏品,到目前为止,每个用户拥有这些数字藏品都是免费的,我们没有从中受益,在系统平台也没有办法直接交易,我们现在更多的是说可以赠予。”

关于虹宇宙产品定位和规划,天下秀表示,我们是要做成一个开放式的内容创作平台,因为本身我们底层技术是区块链,分布式存储、分布式计算,它的价值其实也是由整个生态链的玩家来共建的,未来任何创作者都有他们自己的虚拟形象,可以自己接入我们平台。

对于大家比较关心的未来虹宇宙APP盈利模式,天下秀称,未来在虹宇宙三维虚拟社交空间生产内容,比如一套动作、一幅数字插画、一首原创音乐等等,创作者不再受限于仅通过售卖广告的方式变现,而是售卖自己的知识产权。在这一过程中,因为需要用到我们的服务器,未来我们会收取数据技术服务费等,这可能是我们的一个盈利模式。

除新世界外,一些知名房企也开始探索元宇宙,并将触角延伸到线下。

2021年12月末,大中华国际集团在深圳大中华国际展览广场G层举办了“元宇宙潮流IP艺术展”。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实地探访发现,正对着会展中心地铁出站口的主展场,被两部电梯分割为三块区域。展览现场分别陈列有火爆深圳本土的魔鬼猫、皮卡丘等IP摆件,同时数字荧屏上展示有元七七虚拟主持人。会场规模相对较小,逛展并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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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下元宇宙展现场IP 每经记者 甄素静 摄

在展览现场,主办方首席运营官音海向记者介绍,除主展场外,在大中华国际展览广场G层还分别布置了当下流行的网红打卡点,整体装修上更偏向科幻感、未来感。与此同时,Mytrol数字文创空间交易平台也在同一时间上线。

对于本次展会为何是“元宇宙潮流IP艺术展”,以及市场上质疑的蹭热点之嫌,大中华区块链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李卓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时坦率表示,大中华集团虽然是一家以地产为主的企业,但一直在尝试多元布局,从未放弃对各类风口的关注,我们正在探索元宇宙与现实地产的新商业形态。

对于Mytrol平台上线后的市场影响,李卓表示,Mytrol立足实体,展望元宇宙,上线后将以线下商业营收增量为核心,赋能商业、赋能地产,以一条主线、多个触手为市场战略,探索商业地产与数字艺术互利共赢共生新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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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下元宇宙展现场IP 每经记者 甄素静 摄

对于未来几年该平台营收预期以及对集团的贡献,李卓暂未给出明确解释。

对于大中华集团等在元宇宙和区块链方面的探索,李卓认为,相对于纯科技互联公司,有地产板块、商业板块的房企,做起来更有优势。

她分析说,比如我们第一阶段是先用文创类产品进行市场开拓,后面陆续会嫁接很多虚拟产品,再结合集团现有的地产板块、商业板块,包括一系列周边等,通过嫁接和切入赋能实体板块,同时在现实世界也能找到虚拟世界的承载体或映射体。

克而瑞科创也表达了同样观点。

在他们看来,讨论元宇宙与房地产链接,不应该将“元宇宙”与“原宇宙”完全割裂开来,元宇宙完全可以成为现实世界的“试验场”。

克而瑞科创认为,现实中的地产承载着人类基础的“衣食住行”,也许元宇宙中的地产就是人类“七情六欲”的最佳归宿,一些在现实世界中成本较高的交互体验与服务都可以在元宇宙中尝试,甚至现实世界中的服务可以延展进入元宇宙,成为一种新的商业模式。

是投资风口,还是炒作风险?

元宇宙房地产的价格都不便宜。在Decentraland上,一宗数字地块被卖出了243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552万元)高价,约合2.7万元/平方米。

虽然元宇宙概念的风已经吹向了房地产,但对这个还十分新鲜的事物,业内人士态度各异。有人认为这是一个还处在萌芽期的新鲜事物,需要慎慎对待;还有人对其发展充满期待,认为将掀起地产行业革命;更有网友表示,很久没有见到这么纯粹的泡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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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鱼已经下架虹宇宙相关信息

互联网家装领军企业土巴兔CEO王国彬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装修作为一个非常依赖用户审美、用户体验以及空间感的领域,元宇宙其实是有比较大应用空间的。作为国内主要互联网家装平台,土巴兔会对这个领域保持关注,保持开放态度和学习。

但相较多元化尝试,现阶段王国彬更倾向术业有专攻,做强基本功的理念,这或许也代表了某些企业掌门人在跨界展业这件事上的共性认知。

李国彬表示,“作为企业负责人,其实不应该太陷入这种概念里。因为互联网家装这个行业本身还有非常多矛盾,可以解决得更好。所以我们一方面保持关注,另一方面注意不让自己在大方向上分散太多精力。”

李大霄认为,元宇宙还是一个处在探索期的新领域,近期掀起的购地购房热潮,还不至于立即就影响到现实中的土地和房屋价格。事物发展都有过程,到一定阶段国家会对其有清晰判断。也许它会保持热度,也许它就会在适当时候被引导。

宋丁则表示,现在我们还看不出太多影响,但是从长远看,完全不排除现实房地产产业和元宇宙存在交易关系和经济关系,逐步产生更深刻影响。它可能通过这种折射或者一种特殊体制设定,进入虚拟世界,形成虚实结合的模式。现在元宇宙购房购地,某种程度上可以看作是网络进一步深化、细化的一种表现。

一位上市房企副总裁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称,还不是太了解,但元宇宙房地产的热炒,可能会转移投资者对现实房地产业的关注、热情和资金,可能产生不利影响。

在李卓看来,元宇宙是当之无愧的风口,但目前更像是一个“人造”概念。实际上虚拟土地交易早在2018年就已经出现,直到近几个月搭上元宇宙顺风车,成交额屡破纪录,才突然出圈大火。或许只有在元宇宙概念趋于成熟时,虚拟土地、房产等虚拟资产的价值才能得以体现,只不过这一天何时到来还是个未知数,至少不是现在。

有专门从事房地产营销的科技公司曾撰文,元宇宙概念碰上房产将大有可为,甚至会掀起房企营销的革命。他们认为,现在房企卖房一般需要花费重金重力去打造样板间,房子卖完之后一般都会直接拆除,造成极大浪费,而在元宇宙比较高阶的时代,通过对各种生活场景的模拟,售楼中心、示范区等都无需再做实体。

有区域房企高管表示,之前没有特别关注深入研究,但从现阶段呈现模式来看,非常像十几年前网络流行的抢车位、种菜游戏,只不过那是在开放空间基于大量用户的免费游戏,没有像现在元宇宙虚拟地产、房产一样宣称稀缺、可真实交易等。

对于民众较为关心的花百万千万购买虚拟土地、房产值不值的问题,其续称,百万千万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个大数字,但对于高净值人群或者企业来说,这笔花费就像普通人花几十几百进行游戏充值一样,而且这过程中也给他们带来了广告效应和热度。

不过,也有网友犀利评论道,很久没有见到这么纯粹的泡沫了,资本家不仅牢牢把控现实世界,现在又弄出个虚拟世界,以极低成本造概念。现实世界的房子收割人生,虚拟世界的家收割灵魂。

(文中周一兰、赵欣欣、谢琛为化名)

记者手记丨警惕元宇宙中的“房炒不住”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元宇宙”一词爆红,但在很多人还没搞清楚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元宇宙炒房”悄然出现。低价甚至免费的虚拟房产、虚拟土地被人为炒出了高价,并衍生出转手倒卖的产业链。

但事实上,元宇宙的普及应用还处在极早期,包括数字地产在内的数字资产还存在极大风险,不适合个人盲目投资。很多参与的玩家,都抱着趁机赚一把的心态投资,看中的就是所谓的“升值”空间。

现实中的高房价催生了“房住不炒”,元宇宙中的“房炒不住”同样值得警惕。

By 卢嵘、甄素静

脑机接口的投资地图

2021年8月,马斯克创立的脑机接口公司 Neuralink 完成 C 轮融资,筹集资金 2.05 亿美元(约合13亿元人民币),被认为是该领域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融资。

“科技狂人”的布局,似乎每次都踩在时代的前面,从移动支付Paypal、新能源汽车特斯拉、航天公司SpaceX,而这次是脑机接口。

众多人的目光再次投向这个看似前沿、甚至有些科幻的领域,实际上,这里的商业世界早已开启。

PitchBook 的数据显示,2021 年迄今脑机接口领域的总融资额已经是去年全年 9700 万美元的三倍。如果从脑机接口可影响到的应用领域来看,不论是医疗、教育还是消费,都将带来远超于十几亿美金的巨额市场空间。市场研究机构Valuates Reports预计,全球脑机接口市场规模2027年有望达到38.5亿美元。

让失语者重新“开口说话”,失聪者再次听到声音,四肢瘫痪者可以自由活动…脑机接口技术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让失语者用脑电波说话,不再是科幻

在科幻电影《黑客帝国》中,这台可以进入虚拟世界的设备可是给观众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通过大脑与设备进行连接,它就可以让人在现实与虚拟中穿梭。

可别以为这种“黑科技”只存在于电影里,在真实生活中类似的科技已经存在,只不过目前它还不能实现电影里那么强大的功能。

《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NEJM)最近刊文称,一位中风男子成功利用神经义肢与脑机结合的方式,成功将脑电波转化为完整句子。

大约15年前,当时只有20多岁的患者因为大动脉破裂而中风,更为不幸的是,这条大动脉恰巧为大脑供血。自此之后,这名男子无法控制四肢,也丧失了语言功能,因为他无法控制任何与说话有关的肌肉。

不过好在他的头部还是可以活动的,在电子设备的帮助下,该男子通过头部动作控制键盘,每分钟可以拼出5个单词。

现在,研究人员为他进行了更高级的设备升级:通过将电极植入这名中风者大脑,用以接收信息,然后将接收到的信息翻译成单词,在屏幕上显示,让失语的中风患者重新开口“讲话”。也就是说,这名男子不再需要移动头部,只需要想一想自己要表达的内容,计算机就能将脑波变成单词句子。

这种技术正式名为“脑机接口”(brain-computer interface,BCI),简言之,BCI就是利用设备将脑电波翻译为“意图”或者可以执行的输出结果。

BCI设备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非侵入式的,用户只需要戴在头上就行;另一种是侵入式,需要通过手术植入电极,用于辅助捕捉脑波信号。

第一台脑机接口设备诞生于1973年,制作者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比达尔教授。当时,研究人员通过意念操纵屏幕上的光标走完了一个迷宫,虽然只是一个看似简单的操作,但想想看,这可是1970年代,相信这样的演示即便放到今天也足够科幻与震撼。

不同于今天相对更主流的侵入式脑机接口,当年的实验采用的是基于脑电波的非侵入式脑机接口。可谁都没想到,这样一个简单的实验,却正式开启了脑机接口技术时代的到来。

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动物身上的实验,到九十年代中后期的人体实验,再到今天更为深入与广泛的研究,脑机接口设备从只能够识别并提取微弱脑信号的简单功能,发展到可以让实验者直接驱动机械手臂完成帮助操作的“黑科技”;如今,脑机接口甚至可以让失语者重新“讲话”。

那么,这样的功能是如何实现的呢?前文中那个利用脑机接口,让失语者重新“讲话”的实验团队在官方视频里,用一张示意图进行了介绍:

首先,通过将电极阵列放在接受脑部手术的病人头颅内——此处需要注意,该实验的前提是,病人大脑中语言功能的部分要能够正常工作。

之后,借助一套专门设计的循环神经网络(RNN),将记录到的皮质神经信号转化为声道咬合关节运动,然后将这些解码的运动转化为口语句子。或许有些不好理解,你可以自己这样尝试:先在脑海里想一句话,然后不张嘴,想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需要用什么样的口型、舌头会怎么运动——这样的想象产生的脑波信号会被电极记录,并通过AI建立模型,而这个模型在之前已经多次训练,学习了人在讲话调动面部肌肉时,脑部会产生什么样的信号。

最后,再经过一套模型的合成,病人想要表达的文字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相比过去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去拼写,这种新方式等于直接预测了病人想要说出的每个单词,速度更快并且也不需要借助键盘,实验团队的研究员Edward Chang表示:该系统每分钟最多解码18个单词,准确率中位数为75%,有时甚至会超过90%。

不难看出,脑机接口的实用性在不断加强,这一方面有助于医疗救助,帮助中风、渐冻症、甚至意外事故的伤害;另一方面,也证明了脑机接口技术和AI技术的融合在不断加强。过去,患者只能借助设备拼出字母,但如今可以直接表达单词甚至句子,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都是一次不小的突破。

既然有了一定的实用性,那么是否也就意味着脑机接口在当下或未来有了一定的业前景?那么,就目前来看,脑机接口是一门好生意吗?

从人工耳蜗开始,脑机接口向商业化探索

回看历史,早在1970年代,洛杉矶加州大学脑研究院就开始研究BCI技术。在随后的几十年里,研究人员一直用动物做研究,为BCI技术打基础。直到1990年代中期,研究人员才用人类测试BCI设备。

由于脑机接口技术难度大,多数产品仍处于试验阶段,已取得的成果也大都存在于实验环境下,因此,在脑机接口的发展历程中,研发人员们优先考虑的还是它的医疗与学术价值,尤其是医生们希望能用它能解决脑损伤问题。

比如在中国,已经有医疗团队将脑机接口技术应用在了临床上。2020年,浙大二院张建民团队通过对一位高位截瘫志愿者脑内植入 Utah 阵列电极,从而意念控制机械手臂的三维运动完成进食、饮水和握手等一系列上肢重要功能运动。

虽然大部分研究与产品还停留在实验阶段,但目前在脑机接口领域,还是诞生了一项不论是技术或是商业化,都比较成熟的产品:人工耳蜗。

如果要追溯人工耳蜗的历史,可以最早追溯到18世纪,意大利物理学家Volta在一次实验中发现了电刺激听觉系统产生声音感觉的现象;到了20世纪,一次外科手术中,医生通过将电线与失聪患者的神经连通,使患者在电刺激下成功听到了微弱的声音。

直到1969年,美国医生William House与Jack Urban协力开发出了第一款可穿戴式的人工耳蜗,不过,这款人工耳蜗仅有一个电极,只能辅助患者读唇语;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位于澳大利亚墨尔本的学者Graeme Clark教授研以及奥地利维也纳大学的Erwin Hochmair教授分别研发出了可在电刺激耳蜗的多个部位的设备;1977年,世界上第一台多通道人工耳蜗在奥地利维也纳进行了植入。

随着技术的不断成熟,与社会对于人工耳蜗接受度的提升,这一产品也在发展中成功实现了商业化。

目前,在全球人工耳蜗市场上,有三大人工耳蜗设备制造厂商共占据全球人工耳蜗市场超过90%的份额,分别为澳大利亚的科利耳(55%)、美国的Advanced Bionics(20%)和奥地利的MED-EL(20%)。

其中,总部位于澳大利亚悉尼的科利耳是成立最早(1982年),也是市场份额最大的人工耳蜗设备生产企业。

据了解,科利耳的全球雇员超过3500人,每年投入超过总收入的12%(超过1.6亿澳元)的资金用于产品研发。目前,科利耳为全球听力市场提供了超过55万种植入式设备,帮助来自100多个国家超过45万名各年龄段听障人士重获听力。

值得一提的是,科利耳公司的核心产品Nucleus系统,最早采用的正是前文中提到的Graeme Clark教授开发的技术。

凭借技术上的优势,科利耳率先完成商业化,并且在之后的发展中投资、收购了人工耳蜗产业链上的其他公司。比如,科利耳曾收购植入物研发企业Entific Medical Systems、Otologics LLC,又投资了专业生产助听器的医疗器械公司EarLens;甚至在2017年,科利耳还投资了人工智能公司Otoconsult,后者提供的技术有望使耳蜗植入物更快、更一致地安装,从而为患者提供最佳的听力结果。

从科利耳的案例中不难看出,脑机接口若要实现商业化,有这样几个要素是必需的:

(1)成熟的核心技术

从技术上来说,人工耳蜗的成功说明了,其他脑机接口产品如果想开拓同样大的市场,至少要研发出一项或几项足够成熟的技术。至于这个“成熟”的标志,或许人工耳蜗的成功案例可以作为参考,即:至少要让接受植入者达到恢复生活自理能力的水平。

如果以这个标准来衡量,脑机接口目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毕竟目前已经曝光的脑机接口产品,能够帮助患者实现的还只是一些简单的操作,比如抓取物体、脑波打字等等,有一定的实用性,但暂时无法大规模使用。

此外,人工耳蜗对于可以接受植入的患者也已经形成了一套筛选标准,对手术可能造成的风险也已经足够清晰,这一点在其他脑机接口产品中尚不具备。

(2)成熟的产业链

人工耳蜗包含了体外与体内两套设备,体外部分包括麦克风、语音处理器、信号发射器;体内部分包括信号接收及解码模块、刺激电极阵列。在这些设备中,植入材料、电极材料、技术组合等都需要相应的公司来参与生产,发展至今产业链条已相对成熟。

而其他脑机接口产品目前多处在实验阶段,参与研发与设备生产的产业链尚不清晰,且由于技术限制无法对设备进行大规模生产,想要商业化似乎暂时无法实现。

(3)成熟的社会接受度

人工耳蜗从正式诞生到被社会大众接受,至少经过了二十年的时间,期间还发生过有一定规模的抗议活动。脑机接口如果想得到发展,伦理这一关似乎也是不得不过的,好在有耳机接口的先例作为铺垫,后续其他脑机产品在大众当中的信任度,或许可以更高些。

不过,正因为目前脑机接口市场没有太高的成熟度,也就吸引了一批科研机构以外的企业参与其中开拓市场,在资本的簇拥下,或许用不了多久,脑机接口技术也能从学术走向消费市场。

企业纷纷入局,脑机接口的未来何时来?

除了前文提到的Neuralink,Facebook旗下Reality Labs实验室也曾做过类似研究。该实验室的基本设想就是开发一款头戴式设备,让设备读取“意识”,将意识变成文字,每分钟可以转化100个单词。

有观点认为,Facebook不使用侵入式设备,可能是想将BCI设备与AR/VR结合在一起使用。

7月30日,Facebook一直资助的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UCSF)的脑机接口技术研究团队,首次证明可以从大脑活动中提取人类说出某个词汇的深层含义,并将提取内容迅速转换成文本。

值得关注的是,就在Facebook实现几乎实时的言语意念文本键入的同时,它也宣布将放弃头戴式脑机接口研究,专注基于手腕的可穿戴设备,并表示这款设备“将在短期内进入市场”。这再度引发了业界对脑机接口能否实现商业化的热议。

另一家美国BrainGate也在脑机接口领域崭露头角。该公司声称,当用户想像自己拿着笔和纸正在书写时,BrainGate设备就会读取其“意识”,进而将意识转化为文字。BrainGate声称自己的设备在转化速度上是其它BCI设备的两倍,并且明年就会让设备正式上市。

在中国,阿里巴巴、腾讯、科大讯飞等企业也在布局脑机接口。

2020年8月,阿里在淘宝造物节上公布了一项专利,名叫“淘宝意念购”,正式进军脑机接口领域。据了解,该项目是淘宝和清华大学孵化的一个专门做脑机接口的公司 NeuraMatrix 合作的,共同目的是探索脑机接口技术的软件落地。甚至,阿里巴巴还专门开发了用于“意念购”的芯片。

不同于大部分脑机接口公司将发展目标定位在医疗方向,淘宝“意念购”专注于线上购物场景,采用的也是非入侵式方案。

2019年2月25日,科大讯飞发布公告称,其全资子公司讯飞云创与科大讯飞副总裁胡郁、华南理工大学教授李远清、广州华南理工大学资产经营有限公司共同投资设立了一家脑机接口公司。该合资公司名称暂定为广州华南脑控智能科技有限公司,注册资本4176.87万元人民币。

虽然尚不清楚这项“黑科技”何时才能正式问世,但是阿里与科大讯飞等企业的布局也足以说明了,中国企业也希望在脑机技术行业的初级阶段,占有一席之地的想法。

与此同时,一些正在孵化阶段的初创公司也正在慢慢走上舞台,大有成长为明星公司之势。

前文提到的清华系的NeuraMatrix公司,已获得数百万美元Pre-A轮融资;而由红杉中国领投,清华系博睿康科技公司已经在2021年3月完成B轮过亿元融资。虽然这些新秀们目前尚无重大成果发布,但是仍然是值得重点关注的对象。

Peter Thiel也进军脑机接口

脑机接口技术(BCI)已经在神经科学领域持续研究了几十年,很多公司也埋头深耕了多年,在技术上甚至比Neuralink更为领先。而关于这个事实,马斯克的“好兄弟”、硅谷传奇投资人Peter Thiel最近或许也意识到了。

此次,他没有像支持特斯拉和SpaceX一样早早地跟马斯克站在统一战线,而是抛弃了风生水起的Neuralink,出乎意料地投资了一家名不见经传脑机接口公司,向马斯克发起挑战。

一家神秘的脑机接口公司,比Neuralink更牛

在5月下旬该笔交易被披露之前,这家名为Blackrock Neurotech在互联网的世界里几乎处于查无此人的状态,甚至这笔1000万美元的投资是该公司自2008年成立以来的第一笔融资。

Blackrock Neurotech的融资情况,图片截自于Crunchbase
Blackrock Neurotech的融资情况,图片截自于Crunchbase

跟Neurualink一样,位于犹他州盐湖城的Blackrock Neurotech,其主要业务也是聚焦在脑机接口技术的研发和应用,但两家公司的风格却是完全不同——一个抬头望天,一个埋头开路。

虽然目前Neurualink还仍然停留在动物实验的阶段,但大家对Neurualink总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觉得他们在做着一件改变人类未来命运的大事,却往往会忽略马斯克所提到的重点:Neuralink现阶段的主要目标是解决大脑和脊柱损伤等医疗性问题。

而相较于Neuralink描绘的宏伟蓝图,Blackrock Neurotech则更接地气,从成立之初瞄准的就是脑机接口的医疗应用落地。

Blackrock Neurotech的两位创始人,一位是犹他大学电气和计算机工程系的教授,另一位是毕业于牛津大学的医疗科技创业者,两人带领团队在长达12年里一直默默无闻地做着脑机接口领域的研究和商业化探索,没有大肆宣传,也没有找过投资。

图片截自于Blackrock Neurotech官网
图片截自于Blackrock Neurotech官网

虽然鲜有人知,但Blackrock早已研发出了一套完整的脑机接口技术相关的硬件和软件产品,并且靠着向神经科学研究界销售这些产品,公司从2015年起就实现了连年盈利。

有人或许会说,Neuralink的目标并不是要为研究界提供工具,而是正在为造福全人类在不断试验努力呀。但实际上,当Neuralink还在猴子和三只小猪上做文章的时候,Blackrock已经在脑机接口的人体实验上取得成功了。

根据Blackrock官网显示,目前全球共有30例脑机接口体内植入患者,其中就有28位使用了Blackrock的技术,这些患者遍布美国、中国和欧洲,他们还与数百家世界领先的研究机构和 20 多个临床中心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

在Blackrock这些年的实验中,已经在人类的脑机接口应用中创造了多个 “第一”:比如,第一个为四肢瘫痪患者提供直接从用大脑控制机器人肢体的能力;第一个让肌萎缩性侧索硬化症(ALS)患者可以通过大脑控制听觉拼写器实现再次与人交流。

它已经成功实现了让一些瘫痪的人们重新行动,重新说话,重新感知。

Blackrock脑机植入患者案例,图片截自于Blackrock官网
Blackrock脑机植入患者案例,图片截自于Blackrock官网

 
而通过对患者的长期追踪试验, Blackrock如今已经证明其小型脑内植入设备可用寿命超过7年,Blackrock也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家拥有每个设备有近100个电极可植入式穿透阵列的公司,并且通过了FDA的可用于人体的认证。

之所在今年开始寻求投资,是因为公司目前接到的订单和合同已经超出了可以运转的能力,前沿领域和试验的需求进一步扩大,与此同时,他们正在开发的脑机接口设备也将要从实验阶段向商业化应用探索。

除了脑机接口芯片外,他们还在研发一些侵入性较低的无线设备,比如头盔、耳机之类的来帮助读取脑神经信息。Blackrock表示,他们的第一款商用设备将在明年推出,旨在帮助有严重身体和神经损伤的患者恢复部分功能。

相较于已经有明确商业落地计划和试验成果的Blackrock,还没有取得进行人体试验许可的Neuralink,就明显在实验进程和商业落地方面落后了一截。

信誓旦旦马斯克,前途未卜Neuralink

虽然在马斯克的鼎力支持下,Neuralink目前也算是硅谷众多初创公司里的“当红炸子鸡”,但由于迟迟没有落地产品再加之近期高层的变动,也给Neurallink的发展前景蒙上了一层迷雾。

5月初,Neuralink的联合创始人Max Hodak正式宣布离职,毕业于杜克大学生物医学工程的Max,此前一直是Neuralink技术团队的核心人物,曾经还出任过Neuralink的CEO。

而他此次突然的离职究竟是出于商业考虑,还是看不到技术的应用前景,目前还不得而知,也让Neuralink的发展现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图片截自于Max Hodak个人Twitter
图片截自于Max Hodak个人Twitter


不可否认的是,Neuralink创立的这5年来的确也发布了一些令人瞩目的研究成果。比如在2019发布了的首款类似缝纫机的设备,能够将宽度为4-6微米的细线植入大脑;2020年8月重磅推出硬币大小的脑机接口植入设备,并用三只小猪进行了直播演示;今年4月,又公布了一只植入了脑机设备的猴子用意念玩游戏的视频。

而与Blackrock相比,专家认为Neuralink 目前的脑机接口植入设备也比 Blackrock 的功能强大得多,因为它比 Blackrock 的设备拥有更多的记录站点,可以记录更多的脑细胞活动。

不过,Neuralink的研究成果一直以来也饱受业界质疑。很多神经科学研究者认为Neuralink在神经科学的研究领域目前还没任何革命性的东西,像猴子打游戏这样的操作很多年前就已经可以实现。而虽然他们将电极植入脑部、无线式设备的设计在工程学上足够创新,但目前还没有经过广泛论证,噱头大于实际。

有“脑机接口之父”之称的杜克大学教授Miguel Nicolelis甚至曾直接表示,马斯克对神经科学和大脑是什么完全一窍不通。

虽然面临着团队震荡和外界质疑,但马斯克依旧还是我行我素的风格,他不仅大力反击学界称他们不注重实践的想法很“不幸”,还表示要继续扩大员工规模至1000名,在发布会上广发英雄帖邀请各界研究人员加入Neuralink。

而在一周前的采访中,马斯克谈及Neuralink又再次语出惊人。他表示正在研发的创新大脑芯片,会让人类语言可能在5到10年内消亡,从此人类将不再需要使用传统语言。但这种论调,也让人不由得想起了多年前马斯克曾信誓旦旦地表示,特斯拉在2019年将会实现完全自动驾驶,结果呢?大家都懂。

不过,在很多Neuralink的支持者眼中,没有“科技界梦想家”马斯克天马行空的想法,也就没有特斯拉和SpaceX,所以人机共生的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哪天就实现了呢。

马斯克 VS Peter Thiel,谁会下注成功?

其实此次Blackrock Neurotech之所以能够吸引众多关注,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它获得Peter Thiel 的支持。

Peter Thiel和马斯克,这两个硅谷的天才级的“怪咖”,在经历了从竞争对手到创业伙伴、从分道扬镳到合作伙伴的友谊长跑之后,没有想到却在脑机接口领域重新站到了竞争者的位置。

在硅谷,以Peter Thiel和马斯克为首的“PayPal黑手党”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PayPal前员工们创立及相关联的科技企业如今几乎占据了硅谷的半壁江山。

而之所以他们被称作为“黑手党”,就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着股帮派情谊,一旦有成员在资金和技术上需要帮助,彼此都会伸出援手。其中,兼具成功的科技创业者和天使投资人身份的Peter Theil更是他们之中的灵魂人物。

他不仅是PayPal和Palantir等几家重量级公司的创始人,是Facebook、Stripe、LinkedIn等明星公司的伯乐,还是著有《从0到1》著作的投资界思想家。

PayPal黑手党全景图,图片来源于low Down
PayPal黑手党全景图,图片来源于low Down

在此前的媒体采访中,PayPal的前员工们就表示,如果有人需要资金或者公司发展建议就会给其他成员打电话,而如果有人这两样都缺,就会给Peter Thiel打电话。

而Peter Thiel除了给Linkedin、Yelp等前同事们创立的公司提供早期投资外,对于曾经的合作伙伴马斯克, Peter Thiel也一直鼎力支持他各种“脑洞大开”的事业。他不但为特斯拉和SpaceX提供了早期投资,也从不吝啬对马斯克的夸赞,甚至公开称其为可与乔布斯比肩的伟大创新者。

但此次,不知道是真的对Neuralink的前景并不看好,还是想要挑战一下马斯克, Peter Thiel选择站在了Neuralink的竞争对手一边。

虽然在两家公司的产品大规模面世前,谁更胜一筹尚未可知,但可以预见的是,未来在脑机接口领域,除了Neuralink外,将会有更多的公司走进大众视野,也让人们可以更加理性地认识脑机接口当下到底能给人们带来什么。

不过,即便有相当规模的群体认为:脑机接口技术将会引爆下一轮科技革命,但到目前为止,我们还只是在医学领域看到了这项技术的光明前景。研究人员发现,治疗多动症、阿尔茨海默病、癫痫时,脑机接口技术可以找到用武之地,甚至还可以用于缓解抑郁、焦虑和恐惧。

另有一些人认为,在医疗场景之外,如果能用意识控制硬件、软件,控制的速度会比手指高很多,这样就能大幅提升生产力。他们觉得,如果BCI大规模应用,用户就能通过意识在互联网交流,抛弃智能手机屏幕、键盘;一旦BCI真的普及,改变的可不只是手机——残疾人可以用大脑控制轮椅、工作人员可以用大脑控制机器人手臂、驾驶员可以用大脑控制直升飞机、脑波可以成为密码,这对于世界的改变将会是颠覆性的。

By 光锥智能张珺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