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抖音,但凡涉及到流量、算法推荐的软件,都在利用大数据掏空你的时间。长期沉迷于这种「娱乐至死」的产物,等脱离精神鸦片后,长此以往留下的只是空虚。每一天短暂的舒适,都在透支未来。
有一个“嗑瓜子”理论:
你在嗑瓜子的时候,随随便便几个小时就没了。但是如果换成学习,时间就过得特别慢。
因为,一粒瓜子,从你嗑到吃只要几秒钟,吃进去就是你得到的反馈,但是工作学习你做了,不一定就能得到反馈,你就会觉得无聊。
学习难,就是因为反馈周期长,你不信你嗑瓜子的时候不吃,过一个小时再吃瓜子仁,你也会觉得无聊,同样的时间,瓜子并没有少吃,为什么感觉变了?
瓜子理论的好处就是提醒我们做事要缩短反馈周期,这恰恰也是互联网的产品经理们利用我们的点:瓜子理论是可以麻痹我们大脑的。
先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玩抖音或者王者荣耀我们总是停不下来,而刷题却如此痛苦?
因为游戏里你的每一次行动,几乎都会有实时的反馈跟着。这种超强的“短期回报”系统在一些页游上被运用到了极致:你的每次升级、每次装备强化、每次充值都会变成一个大大的战斗力+10086显示出来,让你的大脑沉浸产生了这样一种错觉:只要有投入,马上就有产出。
而自我提升则不同。你很难在自我提升的过程中得到实时的反馈,你根本无法确定自己今天的行为会在什么时候得到回报,甚至会不会得到回报。
更可怕的是那种“游戏化”的自我提升。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开始热衷于将游戏里的反馈机制运用到学习领域,搞起了背单词打卡、读完一本书分享朋友圈这种把戏。
于是眼瞅着自己今天的打卡记录再破新高、自己的读书分享被人频频点赞,我们似乎也在别人赞许的目光中真的完成了一件学习任务,简直完美。
然而这种对短期利益的追求最终会不断强化你的路径依赖,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是,这世界上大多数真正有用的技能都不是通过几次简单的打卡跟分享就能掌握的,而一旦你习惯了去追求短期回报,那么在这些缺乏有效反馈的长期奋斗项目上就会迅速失去热情。
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半句空。
一个名叫阮东因的越南游戏开发工程师曾经设计了一款游戏叫Flappy Bird,就是操纵一只小鸟飞跃各种障碍,因为太难了,玩得人并不多。
但是,到了2014年1月,这款游戏成了苹果应用商店里下载次数最多的免费应用程序,阮东因的工作室靠这款游戏每天的广告收入就达5万美金。但是问题随之而来,很多用户抱怨这款游戏太费时间,但是自己又完全停不下来。
2014年2月8日阮东因说自己良心难安,于是发表推文说把这款游戏下架,这真是业界良心。
但是无数的产品经理们都在梦想着成为阮东因,让用户上瘾就是他们研究的主要课题,所以当你玩着王者荣耀,吃着鸡,刷着朋友圈,看着抖音的时候,背后有成千上万的人正在费尽心思让这些产品更具有粘性,他们的目的就是一个:毁掉你的自律。
只要毁掉你的自律,你就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了这些东西,当然你也会心甘情愿奉上你的金钱。
抖音是如何毁掉你的?
亚当奥尔特写了一本书叫《欲罢不能》,戳穿了这些东西背后的阴谋诡计,他们是从这六个方面来让你上钩的,分别是:
设定诱人的目标、提供不可抗拒的积极反馈、让你毫不费力就感觉到进步、给予逐渐升级的挑战、营造未完成带来的紧张感、增加令人痴迷的社会互动。
设定诱人目标的意思,就是给你一个梦想从而激励你去挑战。比如游戏一定要通关,朋友圈走路的步数一定要排第一,必须要看完所有最新的视频等等。
人类追逐目标的本能,导致很多人仅仅是为了走路的步数,而忽略了自身的身体条件。太关注于游戏的成绩,而忽略了当初只是放松一下的初衷。要戳掉手机上所有的红点通知,而忘记了真正要处理的事情。要给所有抖音的新视频点完赞,而不知道看视频的意义在哪里。
提供不可抗拒的积极反馈,比如朋友圈的点赞功能,点赞本身所代表的含义就是我看到了你发的信息,我很有兴趣。这种被众人瞩目的感觉让人得到了积极正向的反馈,就会促使他接二连三地发出信息。
所以你就不难理解几乎所有的社交平台都会提供点赞功能,因为你正在被世界关注,所以你需要在这方面做的更好。一个人只要被连续点赞,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让人毫不费力就感觉到进步,比如在吃鸡游戏中会有很多电脑人陪你玩,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他们,在那一刻你会产生一种自己是天生吃鸡人的错觉。
现在主流的互联网产品就是要把你变得愚蠢,因此拍摄视频也不再需要复杂的编辑功能,抖音就可以提供现成的模板给你,你只需要按照动作对对口型就可以完成一个作品,再加上前面讲的积极反馈,你就会觉得自己是一个被耽搁了的好莱坞巨星。
给予逐渐升级的挑战,最早应用这个心理来做生意的是各种会员卡,比如你坐飞机有银卡,有金卡,有白金卡,有终身白金卡之类,这种分级会让你不断去挑战更高的级别。
后来在各种游戏中,都会有各种勋章或级别给你激励,也是刺激你去尝试更高的挑战。如果你只对你的客户设置一个级别,那完了,你的客户接下来马上要跑了。
未完成的紧张感,是源自于人类大脑连线需要“闭合”的渴望,这种渴望在心理学里叫“蔡格尼克效应”。这个效应的要点是,当一个人着手一件事情的时候,会产生出一套倾向于实现的紧张系统,完成任务就意味着解决紧张系统,而如果任务没有完成,紧张状态将持续保持。
比如你吃鸡的时候,你吃鸡成功是很有乐趣,但远不及没有吃到鸡来的更能刺激你。包括最近上映的《复仇者联盟3》都运用了这个效应,结局让人感觉没解决掉灭霸就不应该结束,因此影迷就会非常迫切地期待第四部。
增加令人痴迷的社会互动,让你感到不孤独,同时朋友圈都在做的事情,会时时刻刻提醒你,如果你再不更投入,你就要落伍了。人是社会动物,每个人都渴望知道他人对我们的看法。如果看法是正向的,你就会更投入,因为你要继续赢得更多正向的看法。如果看法是负面的,你也会更投入,因为你要证明他们的看法是错的。
这六大因素可以说是当下互联网产品设计的秘笈,从产品设计的角度来说无可厚非,但是从使用者的角度来说,这些充满心机的产品也正在毁掉你的人生。
奶头乐战略
1995年,美国旧金山举行过一个集合全球500多名经济、政治界精英的会议,其中包括乔治·布什、撒切尔夫人、比尔·盖茨等大名鼎鼎的全球热点人物。
精英们一致认为,全球化会造成一个重大问题——贫富悬殊。这个世界上,将有20%的人占有80%的资源,而80%的人会被“边缘化”。届时,有可能会发生马克思在100年前所谓的你死我活的阶级冲突。日微系统的老板格基(John Gage)表示,届时将是一个”要么吃人、要么被吃“的世界(to lunch or be lunch)。
▲美国著名战略问题专家布热津斯基——“奶头战略”提出者
布热津斯基及时献计献策,谁也没有能力改变未来的“二八现象”,解除“边缘人”的精力与不满情绪的办法只有一个,便是推出一个全新的战略“tittytainment”,即在80%人的嘴中塞一个“奶嘴”。指要使彼80%的人口安分守己,此20%高枕无忧,就得采取温情、麻醉、低成本、半满足的办法卸除”边缘化”人口的不满。
“奶嘴”的形式有两种:
一种是发泄性娱乐,比如开放色情行业、鼓励暴力网络游戏、鼓动口水战;
一种是满足性游戏,比如拍摄大量的肥皂剧和偶像剧,大量报道明星丑闻,播放很多真人秀等大众娱乐节目。
这样一来,通过把令人陶醉的消遣娱乐及充满了感官刺激的产品堆满人们的生活,最终达到目的:占用人们大量时间,让其在不知不觉中丧失思考的能力。
此时,那些被边缘化的人只需要给他们一口饭吃,一份工作,便会沉浸在“快乐”中无心挑战现有的统治阶级,这就是所谓的“tittytainment”——奶头乐战略。
不需要任何的“动脑”,只需要为一众旁观者营造出来一个无数次幻想的情景,或厌恶唾弃、或梦寐以求……只要能够让底层的民众宣泄情绪,迷醉心灵,不就达成了之前的既定目标了吗?在排空心情之后,他们又将安分守己的工作、社会将持续繁荣,稳固……
在多巴胺的刺激诱惑下,民众渐渐的适应了这种“娱乐至死”的生活状态,工作闲暇被娱乐充斥,“胡思乱想”的思考,越来越成为了一种奢侈,甚至到最后,连自己都鄙视自己那“土到掉渣”的想法!
据说鱼的记忆力只有9秒,但是微软加拿大公司报告称,到2013年普通人的注意力也下降到了8秒。一个一个新的刺激点,让人只专注于眼前的兴奋,而忽略了深入的思考。
长此以往,这些人的肉体或许还活着,但思维却正在通往奴役之路上狂奔。
以下是农村孩子被“游戏奶头乐”侵蚀的调研:
穷人家的孩子往往更容易沉溺于手机娱乐。绝大多数孩子会强烈要求在外打工的父母买手机,他们寒暑假的生物钟是晚上通宵玩游戏,上午睡觉,下午起床继续玩。”一块屏幕可能会让农村孩子突破阶层,但大概率成为毁了农村孩子的利器。
“留守儿童趁父母回家过年,偷偷拿手机玩游戏充值,最多的充了20多万元。”
在反网瘾社会组织当义工的廖秋斌对媒体说,中国留守儿童的“手机病”已经非常严重。在他们的组建的受害者互助群里,孩子拿家长手机玩游戏,花掉几万块钱的案例,不在少数。据新华社报道,湖南郴州一间农村初中的班主任吴耀娟说,他们学校80%都是留守儿童,“绝大多数孩子会强烈要求在外打工的父母买手机,他们寒暑假的生物钟是晚上通宵玩游戏,上午睡觉,下午起床继续玩”。有孩子沉迷手机后,成绩从第一学期的80多分,滑到40多分,后来再也没有及格过。
农村孩子沉溺机的背后,是早已存在的留守儿童教育问题。去年年底,中青报发表了一篇名为《这块屏幕可能改变命运》的文章,在网络上引起了人们对于技术改变命运的热议,但它没有提到的是,同一块屏幕也可能成为毁了农村孩子的利器。《纽约时报》近期的一篇文章指出,穷人更喜欢和更容易沉溺于屏幕和电子产品,而富人们崇尚不玩手机,不打电话,不上社交网络,不回电子邮件的生活。关于“青少年手机成瘾”的争论这些年在网上时有发生,但加上“富人”与“穷人”的区别或许能更刺激我们的神经。
智能设备可能改善农村孩子的未来,也可能毁掉它。
农村留守儿童,网瘾的首要受害者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中国青少年上网行为调查报告》显示,截止2015年底,中国农村青少年网民数量约为7921万。互联网的发展极大地连接了中国的城市和乡村,农村青少年通过这块小小的屏幕了解到外面世界的精彩纷呈,同时也使得他们身陷网络游戏成瘾的重灾区。其中,近700万自制力低下的农村留守儿童,成了网瘾的首要受害者。上世纪90年代那场人口大迁徙的影响一直延续至今,近些年来国内城市化的迅速发展导致了乡村日益空心化,农村孩子的家长们大多外出打工,把孩子交由祖父母抚养。
湖北黄冈的乡下。图/pfctdayelise
这届子女正好又是计划生育政策下的第一代独生子女,他们没有兄弟姐妹作为童年玩伴,祖父母能保证孩子吃饱穿暖,可他们大多年迈体弱、学识水平不高,只能将孙子孙女放养,或者借由寄宿制度交由学校教育。父母缺位、隔代教育、缺少玩伴和寄宿制度使得留守儿童的教育问题面临着很大的挑战。农村基础设施匮乏,娱乐生活单调乏味,据《第六次全国体育场地普查数据公报》显示,截至2013年12月31日,我国农村体育场地面积为6.12亿平方米,连城镇数据的一半都不到,且在67.97万个农村体育场地中,仅有2.73万个室内体育场地,远远少于城镇的12.87万个室内体育场地。这也意味着一旦遇到刮风下雨的恶劣天气状况,农村的孩子就无处可去。
城镇和乡村体育场地面积存在巨大的差距。-《第六次全国体育场地普查数据公报》
为了给孩子“解闷”,方便与孩子联系,父母们大多会给孩子买一台智能手机。与此同时,正处于“躁动青春期”的孩子独立意识觉醒,探索世界的欲望骤增。中国的孩子向来对于自己的支配权就十分有限,求知的欲望得不到满足,情绪的发泄没有出口,就会转而从线上社交、短视频直播和网络游戏中寻找寄托和满足。从前,乡村孩子的童年,是逮鱼抓虾掏鸟窝,弹珠跳绳捉迷藏,后来,电视的普及占据了他们大部分的课余时间。这几年随着智能手机的“上山下乡”,孩子们慢慢的也不看电视了,毕竟那块屏幕里什么都有,而且还能见识到自己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世界。
青春期的孩子大多处于盲目模仿、心理状态极不稳定、自我约束力低下的时期,一旦几个孩子开了玩游戏的头,就很容易形成示范效应。于是,我们过年回家就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家里的几个孩子总是围在一起,端着手机,熟练地“走位”、“团战”,有人开口“带带我”,就会有人出来充当大哥。网络的虚拟世界承载了农村孩子青春期无处释放的情绪,构建了他们对于外界的想象。但在另一方面,过度沉溺于游戏,也造成他们精神世界的荒漠化。过度沉溺于游戏同时有可能助长农村孩子的“反学校心理”,他们会在课堂上制造各种混乱来表达对学校的抗拒,以此来表示瞧不起作为“知识代言者”的农村老师,这种反学校心理具有屌丝和土豪的双重属性。
农村小孩在课后玩手机。
电影《米花之味》中,在城市打工的妈妈返回农村的家,却发现女儿犯上了所有留守儿童都容易犯上的问题:爱撒谎,在学校调皮捣蛋,和老师唱反调,回家偷手机玩,口无遮拦得开玩笑,还偷了寺庙给新人的钱,带着朋友通宵上网。或许是因为愧疚于长时间不在女儿身边,或许是因为离开女儿太久一时不知如何管教,刚回来的妈妈在看到女儿的陋习后,没有直接训斥女儿,而在不断发现女儿的坏习惯后,她的忍耐也慢慢到了极限……影片有一个片段十分令人印象深刻,晚上在庄严的寺庙外,女儿和玩伴们聚在一起蹭无线玩手机,妈妈见到之后没有直接管教,而是走去拉了电闸,对女儿说了句“佛祖要睡觉了”。
低头玩手机的孩子和他们背后沉默的佛祖。/ 电影《米花之味》
中国的家长多么看重自己家孩子的成绩,相信大家都深有体会。据中国教育报家庭教育周刊在2018年9月发布的《全国家庭教育状况调查报告》,将近80%的家长将孩子的学习成绩视为他们最关注的方面。但相比起城市里的中产家庭,农村的家长对于子女的教育问题普遍没有他们那么大的焦虑感,农村家长对于孩子的成长要求很简单:走出去,养活自己,改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环境。他们对于子女的未来未必就有更开放和豁达的心态,看似“开放”的教育理念或许是因为他们长期不在孩子身边陪伴,心有亏欠;又或许是在他们狭窄的眼界里,孩子长大之后如果能成为一个公务员或者老师,这就已经是一件足够向乡里乡亲夸耀的事情了。“读书无用论”一直肆虐在中国的底层社会之中,据调查,在底层家庭中,家庭年收入处于 5-10 万之间的“村庄富裕阶层家庭”对读书的有用性认同度最高,而家庭年收入处于 1 万以下的“村庄贫困阶层家庭”认为读书无用的比例最高。
“书,没用呀”,此语出自北京市郊区一所打工子弟学校的学生。/ 纪录片《我是打工子弟》
换句话说,家里越穷,越觉得读书无用。(那些年薪百万的农村家庭,我们就别为他们操这份心啦。)贫穷限制了家长的想象力,也早早地给孩子的命运进行了无情的宣判。家长的想法最直接地传递给了自己的孩子,既然读书无用,那么孩子在学校的日子就会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不完成课业,甚至会无故扰乱课堂纪律。为了避免意外伤害,现在的中小学很少组织大型的学生出游活动,手机游戏巧妙地填补上了课余时间的空档,孩子们可以在游戏的世界里“称王称霸”,以此缓解农村生活的无聊和对父母的思念。
街头沉迷玩手机的小学生。
孩子沉溺手机,家长也应该反思。米尔斯曾说“个人只有通过置身于所处的时代之中,才能理解他自己的经历并把握自身的命运。”而著名学者孙立平教授早在新世纪初始就曾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们在面对一个断裂的社会和时代。”社会的洪流滚滚袭来,我们这一代人都在不知不觉中被卷入这个断裂的时代,作家梁鸿在《断裂时代的“痛”与“爱”》中,说到断裂时代的最大特点,就是“一整个阶层无法被包容到整体的社会结构之中,他们被迫成为漂泊者,成为社会的病症和问题。”中国农村的留守儿童问题成了上个世纪打工潮时代的“遗留病症”,孤僻乖张、敏感孤单、焦虑迷茫……媒体不断塑造出一个同质化的留守儿童形象,如今,沉溺于手机游戏也成了他们的原生之罪。
极限男人帮陪伴留守儿童,王迅正给孩子播放他爸爸的录像。/ 《极限挑战》第四季
尽管户籍制度已经有所松动,但长期以来户籍制度造成的城乡二元结构仍然顽固,城乡资源分配不均,农村大量剩余劳动力涌入城市,而进城农民工却无法轻易获得城市户籍,也不能享受和城镇市民的同等待遇,如医疗保障权和子女受教育权等。子女就近入学难、城市消费水平高,种种原因使得大多数农民工把自己的孩子放在老家交由其祖父母或者亲戚抚养。“城市—农村”的断裂,由此成为了留守儿童社会联结断裂的开端。
一对父母为了让孩子将来能接受更好的教育,摆脱艰苦的农村生活,选择离开他们到外地打工,两个孩子便成为了留守儿童。/ 电影《归途列车》
父母在外打工并不一定必然导致孩子放纵自我、沉迷游戏,有部分家长会选择通过手机、微信等通讯工具实时和孩子及其老师沟通,关注孩子在学校的成长。亲子互动程度极大地影响着农村孩子的成长,如果父母对子女的关爱不足,与学校老师缺乏沟通,留守儿童的社会支持也会相应的偏弱,“家庭—学校”的断裂接连而来。调查显示,当农村留守儿童的家长对孩子的学业管教严格时,孩子对于学习的态度会变得比平时更加认真,学校的老师也会相应的选择和家长相似的态度对待这名学生;一旦家长对孩子的监护力度下降,留守儿童就易产生学习效率低下、学习目的不清甚至厌学的状况。当家长不能完成对于孩子教育问题的基本监管时,学校教育理应弥补上这个缺失,可实际上,农村教育设施落后,人力与物力资源缺乏,一个班主任通常要管几十个学生,没有精力照顾到每一个学生的学习和情绪。留守儿童在原生家庭中的归属感,因为父母的缺位而被人为地弱化,当他们自然而然把这种归属感转移到学校和老师身上时,又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这极易让其产生挫败感和迷茫情绪。
“我们生活在一个彼此遗忘的断裂时代。”/ 学者梁鸿在“第三届单向街·书店文学节”进行主题演讲
农村的孩子大多在“城市—乡村”和“家庭—学校”这两大断裂带上艰难地抉择,自己是要勇敢面对,还是消极逃避,勇敢面对者或者还能像刘媛媛那样成为北大才女,面对镜头向亿万中国人讲述自己寒门贵子的经历,而消极逃避者只能扣动着那块透着莹莹绿光的屏幕,却不知道也不愿意想象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当然,手机游戏并不一定就是洪水猛兽,学者王磊光就认为手机对于缓解农村原子化危机有好处,计划生育和农民工大量进城导致中国农村的原子化状况尤为严重,农村人口急剧减少,原有的集体性文化活动也消失殆尽,大人们很少再走家串户、举办大型宗族祭祀活动,小孩子们也不再一起爬树掏蛋、下河捞鱼。手机为孩子们参加集体性活动提供了机会,成了孩子们沟通交流的媒介和渠道。“唯有重新创造一种集体性的文化环境和文化生活,才有可能将孩子从手机中解放出来。”王磊光教授说。
纪录片《小彪与狗》中,正在玩手机的贵州初二学生小彪。
“毁掉穷人孩子”的锅,该由谁来背?
“毁掉中国穷人家孩子”的这口锅,一听就十分黑且大,谁也不敢轻易地背上,手机游戏运营商似乎要负首要责任。这些年来,家长和社会也把主要的关注点放在了手机游戏上面,设立游戏分级制度,设置“防沉迷系统”,由远程的家长监测孩子的上网打游戏情况,随时对孩子进行管教。
孩子沉溺手机和游戏,是游戏沉迷机制、教育、家庭、环境等综合因素导致
相比起富人,穷人更容易沉溺于电子产品,这样的调查结果很容易使人陷入阶层固化的紧张情绪之中,是不是穷人家的孩子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是不是精英教育与大众教育的隔阂早已为我们划分了社会阶层?青少年教育成长的关键,在于其自身如何在“断裂的时代”辨析和定位自我;留守儿童的教育问题和心灵成长,关系着我们一代人的“痛”与“爱”,没人能把自己剥离开。